蘭夜看着地上的血迹,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瞬間就慌了,直接不管不顧的抓起帝聆祤的手腕替她把脈。
這不摸脈象不要緊,一摸直接吓了蘭夜一跳,帝聆祤脈象紊亂,完全是一副百病纏身之人才會有的脈象。
“傳太醫,快傳太醫!”
蘭夜下意識松開帝聆祤的手腕,隻當是自己醫術不精,把錯了脈,也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醫術,怎麼能更太醫院的那些醫術精湛的太醫相比呢。
一定是他醫術不精,号錯了脈,一定是這樣。
帝聆祤咳出一口血後,直接暈了過去。
太醫提着藥箱急匆匆的趕來為帝聆祤診治,手搭在脈上,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眉頭倒是越皺越緊。
屋外的風雪呼嘯,屋内的人也都懸着一顆心髒。
“如何了?”見太醫收回手,蘭夜急忙迫不及待的上前詢問道。
“侍君恕罪,老臣無能。”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嗎?為什麼連你都沒有辦法?”霓裳一聽這話,瞬間急了,連忙沖上前去追問道。
“陛下這病來勢洶洶,就連老臣也不敢輕易下藥,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老臣聽說,這江湖上有一位遊醫,醫術精湛,有妙手回春隻能,若是能将他請進宮中為陛下診治,定能保陛下聖體康健。”
“隻是這遊醫行蹤不定且性格古怪,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一定會願意進宮。”太醫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找!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必須給我人找到!”
他不會讓帝聆祤出事的。
帝聆祤自從那日在書房吐血暈倒後,便一直沒有醒來,而邊關又戰事又起,帝聆祤出事的消息萬萬不能在此刻傳出去,否則必定軍心大亂。
城中張貼了無數張告示,賞金從白銀提升到黃金,時間越久,宮中等候的那幾人心情便愈發焦急不安。
那位名揚天下的遊醫被帶到皇宮中時,懷裡還抱着一隻酒葫蘆,喝的酩酊大醉,渾身上下散發着濃重的酒氣。
“确定是這個人嗎?”看着衣服破破爛爛,渾身上下髒兮兮的遊醫,霓裳有些嫌棄的用手帕掩住口鼻。
“先把人弄醒再說。”
在這寒冷的冬日,一盆冷水直接兜頭澆下,原先還醉的不省人事的遊醫瞬間清醒過來,忍不住打了個寒蟬,裹緊了身上打着補丁的破衣服。
“誰?誰幹的?”
“谷大夫,”蘭夜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事态緊急,迫不及待才出此下策,還請谷大夫原諒。”
“你們是什麼人?”谷常慶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場景,看着面前那幾個一個比一個還好看的人,忍不住瞪大了雙眼,“這什麼地方?”
他不是在酒館裡喝酒嗎?怎麼突然跑到這個地方來了?這地方的酒一看就很貴,他可沒那麼多錢。
“這是皇宮,”蘭夜解答了他的疑惑,又接着說:“貿然請谷大夫來,是為了請您救人。”
“好說好說。”谷常慶懶散的打了個哈欠,就算知道了這裡是皇宮也沒有絲毫畏懼,神色依舊懶散。
“我這會兒累了,等我睡醒了,一定幫你們救人。”說着,谷常慶直接往地上一躺,眼睛一閉就要準備睡覺。
“這人真的不是什麼江湖騙子嗎?”霓裳眼中的厭惡又增加幾分,甚至懷疑是不是他們找錯人了。
“谷大夫,等您看過病人,想睡多久都行。”
蘭夜絲毫不顧谷常慶露在外面黑乎乎的手腕,直接把人從地上拽了起來,拖着他就往裡面走。
他們可以等,可陛下等不了,慢一刻陛下就少一份的生機。
“你這位小公子,看着挺沉穩的一個人,怎麼性子如此急躁。”谷常慶迷迷瞪瞪被蘭夜拉着,打着哈欠抱怨了一句。
谷常慶被人強行按在床前的凳子上,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收起臉上不正經的神色,眼神中透着幾分嚴肅。
“布告上說,陛下最寵愛的侍君得了重病,要請我來醫治,原來,竟是陛下昏迷不醒。”
谷常慶早就看到了陛下張貼的告示,隻是他這人一向随性慣了,他不想做的事情,即便是給黃金萬兩,也打動不了他。
“你隻管救人,至于要救的是什麼人,就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了。”霓裳蹙眉道。
現在邊關戰事頻發,曲瀾月這個鳳君又一聲不吭的跑了,整個後宮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好在關鍵時刻蘭夜站了出來。
也是他提出,不能讓陛下病重的消息傳出去。
谷常慶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看了霓裳一眼,道:“我要救人,自然得知所救何人,倘若你要我救的是一位惡貫滿盈的大惡人,那這人,我不救也罷!”
蘭夜扯了一把霓裳,深吸一口,有些艱難的開口:“谷大夫猜的不錯,她确實是當今陛下。”
谷常慶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語氣有些激動:“聽聞陛下着後宮中有位名揚天下的美人,不知能否讓我見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