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來,所以讓你來是不是?”
華小滿被問懵了,仿佛說一句錯一句,這話品着怪怪的。
她實話實說:“我自己來的。”
慕挽意味不明笑了聲:“我與你非親非故,你何故來我這,難不成真要嫁給慕琢做我嫂嫂!?”
“……”
華小滿突然覺得,慕挽的确應該喝碗安神湯,讓自己冷靜一下,不然什麼胡話都說得出口。
慕挽的質問還在繼續,她目光已移到桌上的安神湯上,中藥的氣味她略知一二,但味道如此奇特的湯藥她還是第一次聞。
有點腥……
很難不懷疑喝了會更加躁動。
斷斷續續罵了一會後,慕挽終于沒勁了,疼得兩眼發昏,靠在椅子上大喘氣,眼睛看向門口,不知在等誰來。
随後,她用僅有的力氣吼道:“出去!”
一聲令下,滿屋子人走得幹幹淨淨,田管家出去時把門帶上,皺着眉頭重重歎了口氣。
路上,歎息一聲接一聲。
田管家:“華小姐,讓您看笑話了。”
華小滿盯着路,搖了搖腦袋,隻覺得慕挽脾氣來得古怪:“是因為沒喝安神湯,慕姑娘才會這樣嗎。”
田管家欲言又止:“不是。”
他不知如何去訴說這一段往事,臉上浮起憂愁:“小姐是在和大公子置氣。”
想了想,華小滿又問:“那碗安神湯……”
“小姐先天不足,大夫斷言她活不過十六,因為此事,老爺和夫人走得也不安穩,生怕留小姐一人活在世上受罪。”
田管家娓娓道來:“那并不是什麼安神湯,隻是取個吉祥點的名字罷了,而是小姐續命的藥。”
“小姐早已年滿十六,能生龍活虎活到現在,全憑大公子這些年悉心呵護,隻要一有點小毛病,便是衣不解帶,寸步不離。”
華小滿驚了驚,原來慕琢如此在意這個妹妹,隻是似乎很少擺在明面上。
說到這,田管家又是一聲感歎:“不過這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公子他幾乎不怎麼到這邊來。”
别提踏入慕挽庭院,兩人一整日也說不上幾句話。
或許是無處可說,田管家突然來了一句:“公子隻是自幼養在府上,他和小姐并非親兄妹。”
“小姐性格不差,隻是……”田管家意識到多說了,突然緘默。
不過猛然聽了這麼一番話,已足夠華小滿消化一陣。
原來這兄妹兩,與她和謝微雲一樣,都不是親的,事情突然變得複雜起來。
……
慕挽在房内悶了一日,誰也不見,不吃不喝。
更深露重,有人推門而入,從門口走到床前,俯身将砸在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
聽到動靜,慕挽臉悶在被子裡:“出去。”
對方沒有走,順勢在一旁坐下,她怒氣沖沖坐起身來,摸過枕頭砸了出去。
一聲鈍響,枕頭砸在那人懷中,然後滾落在長靴邊,期間響起輕微刀鞘碰撞聲。
慕挽立即回身望去,看到燭光下溫潤的容顔,頓時晃了晃神。
慕琢将湯藥擱在桌上,白玉碗冒着騰騰熱氣,碗口滾燙,他指腹泛紅,卻渾然感覺不到痛一樣。
隻是安安靜靜等待着。
慕挽聞到藥味,盯着神情冷淡的男人:“你來我房中?你為什麼要來這!”
她一句又一句,仿佛壓抑的情緒無處發洩:“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出去告訴所有人你要和我做……”
空蕩的房間回響着不堪的言語。
慕琢置若罔聞,視線從地上寸寸向上挪移,停在慕挽梨花帶雨的臉上。
她哭過,嗓音沙啞,含着慣有的委屈,眼圈和鼻頭通紅,唇瓣咬出牙印。
見他一聲不吭,慕挽的話越發露骨:“你到這裡來不就是想勾引我!”
慕琢言簡意赅:“把藥喝了。”
“你身上有香味,沐浴過才來找我,分明是要引誘我。”
女子赤裸着雙足下床,身上衣衫單薄,靠過來時慕琢别開臉,聲音淡然:“喝了安神湯,我就出去。”
慕挽:“是不是我日日不喝,你便夜夜會來找我?”
她已經很久不曾喝了,大概從抛繡球選夫婿開始,就一口也沒喝過,這份心狠都是和慕琢學的。
誰讓慕琢整日不理她,她大肆抛繡球他不在乎,她和别人坐花船他不在乎,連怪物在橋邊要殺人時,他也不在乎她。
分明就是當她死了。
既然她都死了,還喝什麼藥。
手掌被幾根手指握住,慕琢沒有抽開,而當一雙手沿着腰腹向下滑去時,他擋了一下。
慕挽沒有得逞,手還留在那:“我不喝。”
僵持着,比誰先讓步,先突破防線。
慕琢低頭看她,目光平靜,一句話也沒說,但臉上寫滿了拒絕。
慕挽退一步,讨價還價:“你和我交吻,我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