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哪樣不告訴他?你好大的威風都耍得,咋個還敢做不敢當?”
“你都有膽子和一群男人喝酒賭博,誰輸誰脫,怎麼,猜叔比他們還吓人?”
百靈百口莫辯,隻能弱弱地從結果上分辨:“我就隻摘了一對耳釘脫了鞋......你又不是沒看見,毛攀輸的都快隻剩内褲咯……”
“你到底曉不曉得這事你到底錯在哪!”
百靈被他的暴喝吓得閉上嘴,瞧着但拓鐵青的臉,一瞬間也來了脾氣,氣的抓緊了衣服,沖他嚷嚷着:
“那你說咋個辦嘛!我就是做不到見死不救!要是你,你管不管?”
“那不一樣!”但拓見她油鹽不進,氣急敗壞的錘了一把方向盤,苦口婆心:
“你......!你是個女娃娃!你曉不曉得?你又忘了上次頭發為哪樣沒得?你手上的疤長好了?安?你上次是咋個答應我的,出了事情不要逞能,趕緊跑!你又是咋個做的?”
他餘光瞥了一眼副駕上又氣又委屈的百靈,長歎了一口氣,語氣不再那麼激烈,放軟了幾分:
“你......你這不是讓人擔驚受怕嘛……”
百靈卻不領情,倔強的一扭頭,背着他擦了把眼淚,話裡滿是怨怼:
“你為哪樣要擔驚受怕?和你有哪樣關系。反正我都要嫁給毛攀了,用不着你操閑心。”
“......”
這回輪到但拓啞了口。他滿肚子憋屈,又找不出一個字反駁,隻能深吸一口氣,一轉方向盤,駛入達班寨門。但他并沒有将車停在寨前,反而是一拐彎,徑直往百靈的吊腳樓下開了去。
車最後停在了偏僻的小樓前。但拓下了車,繞過去打開副駕的車門。百靈臉色不佳,臉上一層奇怪的薄紅,眼睛卻因為負氣晶晶亮,不服氣的瞪着他。但拓心裡惱火,最終還是看着她似有不适,忍下了這口氣,皺着眉頭,示意她下車。
百靈狠狠剜他一眼,連扯帶拽地解開安全帶,跳下車。未曾想觸地一瞬間雙腿一軟,整個人險些撲倒地上,被但拓眼疾手快撈住。她試着再爬起來,雙腿卻依舊是無力支撐,整個人反而像是撒嬌一樣在他懷裡越窩越深。最後她幹脆就放棄了掙紮,環着但拓的脖子,找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了他懷裡。
女孩子身體綿軟的觸感混着酒氣,伴随着耳邊輕聲的歎息和呼氣......但拓僵了一瞬,呼吸沉重幾分。他止住心猿意馬的妄念,忍住燥意,輕聲問她:
“還能不能走?”
百靈腦袋埋在他懷裡,耍賴撒嬌般的搖搖頭。她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歎息,随即整個人就被打橫抱起。但拓抱怨着:
“喝點酒還要兌果汁的本事,裝的哪樣。”
“你又不是不曉得我,我那是嫌苦。不是喝不了。”百靈迷迷糊糊的,依舊嘴不饒人,“我最多是不能喝急酒,上頭快,要是給我時間慢慢喝,你第一個被我喝趴下。”
“少說點吧你。”
但拓把她放在床上,轉身要去開燈,卻被百靈一把拉住。
“咋了。”他蹲下身。今夜雲遮月,黑暗裡他看不分明百靈的神情,隻能聽到她急促深重的呼吸聲,覺得哪裡異常,卻又說不上來,隻當百靈喝多了酒,“咋個不舒服?”
“哥。”黑夜裡百靈輕輕喚了他一聲,“你湊近點嘛。”
但拓不明就裡,俯身貼近她,卻聽到百靈說,再近點。他猶豫一瞬,正要說男女授受不親那一套,還沒開口,百靈已然貼上來吻住他,不給他留一點餘地。
“轟”地一聲,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不願明說,不願面對的情感,就這樣伴随一個吻,終究還是被扯上台面了。
借着東風,老房子如願以償的着火了。
沒有什麼技巧,也不講什麼章法,這個吻完全就是借着酒意在委屈又兇狠的訴說愛意。憑着出其不意的襲擊,這個吻暫且由百靈主導。論生理她居弱勢,但論情感她占主位。情念洶湧澎湃,振聾發聩。她哪裡還要管什麼以後如何,她此刻隻知道索取和前進,于是唇舌蠻橫霸道的勾着人和她糾纏不清。但拓被她打得措手不及,一時間沒能推開她。直到百靈逐漸力竭,一口氣用盡,他才把她從身上扒了下來,大口呼吸着,滿臉震驚愠怒:
“你這是做哪樣!”
百靈輕笑,看穿了他的色厲内荏,并不畏懼,反而揚了揚下巴,柔若無骨的纏上他,語氣嬌媚:
“好熱哦,哥。”
但拓察覺到不對,咽了口口水,忍着燥意沒再度把她從身上撕下去,咬牙切齒的鉗住她,别讓她貼那麼近:
“毛攀那個混球做什麼了?”
百靈聞言卻是低下頭,咯咯的笑了起來。看的但拓越發心焦,着急不已的質問她:“他給你吃什麼了?”
百靈瞧着他,甩開但拓抓着自己的手,卻反又自己勾着他的脖子,貼了上去。
“我曉得他給我酒裡下了東西。”百靈看着他,一字一句,秀口微張,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芝芝敏曉得你要來找我,我算着她和你報信的時間,自己喝的那杯酒。”
但拓滞在了那裡,隻感覺自己腦子嗡嗡的,一團漿糊。他不敢思考那番話所代表的含義,可卻可恥的僵在那,無法推開懷裡的人兒。
他就是一個爛命一條的人,從來不敢有半分奢望。隻能莽撞的亂活一氣,照顧好老娘侄子,身邊要緊人,哪天就算死了也算能阖眼。百靈是怎麼樣長大的?他呢?摸爬滾打的泥腿子。雲泥之别,他憑什麼敢染指她半分。
誰不想堂堂正正的好好愛着心上人,誰不想光明正大的娶自己心愛的姑娘。可是他算什麼東西,他給不了百靈任何好,許不下任何承諾。他就隻能當個懦夫,眼見她一次又一次的試探,隻能避而不見,當個沒骨氣的逃兵。
窗外雲開霧散,月色皎潔,一絲不落,盡數撒在百靈身上,讓但拓得以看清此刻的她。她的眼睛照樣還是那樣明亮,注視着他,閃爍着期盼和勇氣。但拓苦笑,心說他大概又要辜負她的期望,隻能當個負心漢。還沒等他推開她,百靈卻像是料定了他會怎樣,猛的踮起腳,再度吻了上去。
跌跌撞撞的,兩個人往床邊倒去。百靈順勢跨坐在他身上,因着藥力,難耐的扭着腰,在他身上磨蹭着。吻也不似先前那般蠻橫,溫順勾人的癡纏着,小女兒般柔情萬分,欲語還休一樣的訴說着癡怨。但拓最終還是狠不下心,手掌扶在了她腰上,克制着沒有遊走,卻也不再試圖把她推開。
“哥......”一吻終了,百靈嬌喘着,撫上他的臉,軟軟的哀求,“幫幫我......”
“好哥哥,疼疼我。”
要了命了。但拓下意識摟緊了她,拼命讓自己忽略掉下腹升起的欲望,咬牙切齒地暗罵着她到底從哪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一招一式.......直擊男人内心要害。
他偏頭,試着躲開她的手。不料百靈卻直接扳過他的臉,迫使他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破釜沉舟的決心。
“哥,你現在告訴我,你不要我,我轉頭就走。以後兄妹就是兄妹,我絕不多纏你一分。”
“我說到做到。”
百靈輕笑一聲,看着他,眼裡有種視死如歸的決然。她此刻像個魔鬼,環着他脖子,輕輕晃了晃,在他耳邊誘惑着他:“你說呀。”
眼瞧着但拓沉默不語。百靈閉眼,似乎是認命般歎了口氣,笑了笑,将要起身,不料卻猛地被人摁住,一時間天旋地轉,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壓到了床上。
細密粗魯的吻落了下來,遠比她剛才的勁頭要兇狠的多。百靈被親的暈暈乎乎,不知道多久才被放開得以呼吸。迷迷糊糊間她聽到皮帶扣的輕響,下一秒雙手就被牢牢抓住,捆了起來。她下意識的蹬腿掙紮,腳腕卻直接被一把抓住,順勢被拖了過去,身體緊貼着。剛要張嘴,屁股上立刻挨了一下,未脫口的話化成了輕叫,聽的她自己臉紅。
百靈緊張又害羞的看着但拓,他高大的身影籠罩着她,三下五除二的就脫去了上衣,露出結實口人的胸tang和腹肌。看得百靈忍不住沒出息的咽了口口水。緊接着但拓俯身而下,又是一陣狂口的吻。迷蒙間百靈忍不住求饒,卻隻感覺但拓更來勁。隐約間,她聽到他咬牙切齒切齒的說道:
“老子今天得讓你曉得,男人是莫得那麼好打發的。”
完了。
百靈心裡咯噔一下,心說她大概今天是捅了個大簍子了。
窗外月光皎白,微風拂過。屋内一室旖旎,口息點點。
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
不遠處,達班大寨。猜叔從晚上起就不停的在詢問細狗,百靈回來沒。直到方才才聽到細狗說,回來了。
“拓子哥直接開着車往百靈那兒剋了噶。”細狗滿眼清澈,如實告知,“猜叔你莫擔心咯。”
“直接回去了?”猜叔疑惑,察覺出不對,“車子甚至沒停回來?”
“不知道噻......”細狗這才後知後覺,迷茫的看看外面又看看猜叔,“可能他兩個有事要說噶?”
“......你回去吧。”
猜叔起身,走到外面,看到車确實停在百靈住處下,擺擺手,示意細狗離開。随後他又回去,安心的臨了副帖。良久,他看了眼時間,再度到外面,看到車子依舊在百靈樓下。忍不住皺起了眉,舌頭抵了抵後槽牙,若有所思,最終冷哼一聲,莫名升起了一種惱火。
好家夥......
拱白菜拱到他眼皮底下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