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村是德海市轄區内的一個小村子,很偏僻,那裡的人大多靠農業為生,所以年輕人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隻留下一些老人獨自居住。
孟寒州一行人開了四十分鐘才終于到了興安村。
那裡的自建房長得都差不多,他看着手裡陳波留下的地址——興安村26号。
“走,先去陳芷家看看。”
興安村建在山腳下,村前是一大片菜地,村後則是一座荒山,平日裡除了村民偶爾會去山上撿柴火,基本沒人會去。
陳芷家位于村子最深處,一座孤零零的兩層自建房,外面用鐵絲草草的圍成了一個簡易的栅欄。這麼破敗,一看就荒廢了很久。
孟寒州打開門,房子裡揚起了一陣灰。
身後的其他警員嗆了嗆,準備往裡走。李朝突然伸手攔住他們,指了指地上不起眼的腳印,看向孟寒州,“孟隊,地上有灰塵減層足迹。”
陽光從門外照進來,使原本很淺的腳印變得更加清晰。孟寒州順着李朝手指的方向望去,按照地上的痕迹來看,那人大概走了兩三步就停止向前了。
“陳波說他來這裡找過陳芷,鞋印可能是他留下的。不過不确定,先别破壞痕迹,找人來看看。”孟寒州說。
除了門口的兩三個腳印,這裡其餘的每一樣東西都積了灰,看灰塵堆積程度,這間房子起碼有兩三年沒人來過了。
孟寒州套了鞋套往裡走。這棟房子面積不大,一樓就隻有廚房、客廳,衛生間外加一間小卧室。小卧室除了一張床和一個衣櫃什麼都沒有,就連床頭櫃都給省了。
二樓有兩間卧室,但是有一間明顯是客房,裡面孤零零的擺放着一張床。主卧旁邊連着一個衛生間,衛生間不僅面積小,而且沒有窗戶,孟寒州踏足這裡都覺得壓抑。
主卧和一樓的卧室擺放位置一模一樣,隻不過相比于小卧室多了一個書桌,孟寒州簡單翻了一下書桌的抽屜,基本都是些中學時的課本,不出意外這間應該是陳星的房間。
孟寒州把這些已經發黃的課本全翻了一遍,沒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順了一本離開。
“走吧,我們去見見陳波。”
“我也不知道,這人臉識别機已經壞了很久了,不過我們之前都是登記的……”店員的聲音越來越輕,有些心虛。
韓爽猛地一拍桌子,“讓未成年獨自開房,不登記顧客身份證信息!這些一查一個準,狡辯也沒用。”
這店員看着也就二十剛出頭的模樣,哪兒見過這陣仗,見到一個警察他就腿軟了,更何況這還是一群……他頓時吓得不敢吱聲。
算了,他也隻是個店員,幫忙辦事的而已。韓爽收了收,沒有繼續為難他。“看看,見過這個人沒有?”
店員擡起頭飛速瞥了一眼,“沒有。”
韓爽挑了挑眉,“你看清了嗎?确定沒見過?”
店員又瞥了一眼,看着韓爽道:“确實沒見過,真沒見過。”
“好吧。”韓爽歎了口氣,“記得讓你老闆去交罰款,還有,快點把人臉識别機修好了,下次再查到,就不隻是罰款那麼簡單了。”
“謝謝警官。”店員總算松了一口氣,内心暗暗道:總算走了。
這是這一帶最後一家旅館了。
韓爽看着遠處刺眼的夕陽,才意識到一天就又這麼進入了尾聲。不過查案就是這樣,一樁樁案件的偵破遠沒有電視劇裡那麼轟動,案件的信息不過是許多像他這樣的小警員一點一點搜集出來的。有時花了很大的功夫可能也隻有微乎其微的收獲,隻是就算這樣,他們也依然覺得很值得。
韓爽揉了揉被陽光刺痛的眼睛,撥通了孟寒州的電話。
“喂。”
“孟隊,陳芷的銀行賬戶已經查過了,具體的内容我已經發給你了。公共交通我們也排查了一遍,沒有她離開德海的記錄,除非她乘坐的是私家車。酒店那邊,沒有她登記住宿的記錄,德海市看管的嚴,不登記身份證的黑旅館很少,能排查的兄弟們也已經查過了,都否認見過陳芷。”韓爽利落的彙報完自己的工作内容。
電話那頭的孟寒州“嗯”了一聲,“辛苦你們了。”
韓爽笑了笑,“沒事,都是兄弟們應該做的。”
對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老韓,能幫個忙嗎?”
“孟隊,不用那麼客氣,有什麼事兒吩咐就行。”
“陳芷的女兒陳星大概六點能到警局,我們這裡沒這麼快結束,忱歸也不在,重案組就小楚一個人……”
沒等孟寒州說完,韓爽就應下了,打趣道:“收到,我去替他。小楚那個性子,太冷了,别等會兒給陳星凍感冒了。”
孟寒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韓爽的笑話,他笑了笑,“謝了,下次值班我替你。”
“那說定了,不能反悔啊!”韓爽笑着挂了電話。
“走吧,兄弟們,回警局。”
孟寒州接到韓爽電話的時候已經坐在了陳波的家裡,這個醉鬼少見的沒喝酒,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還腫着流着血。
陳波癱坐在沙發上,一邊捂着嘴角止血,一邊說着一些孟寒州聽不懂的家鄉話。不過就算聽不懂,也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孟寒州沒理他,打開了陳芷銀行賬戶流水圖。
陳芷平日裡沒什麼花銷,可以說除了買菜基本沒有花銷。隻是每個月月初會有一筆十萬塊錢從一個境外賬戶彙入她的賬戶,然後收到不足一小時,陳芷就會把這十萬塊錢轉到另一個賬戶。
境外賬戶是陳星的,另一個賬戶……
孟寒州面無表情的看着陳波,“說吧,陳芷去哪兒了。”
“我哪兒知道那個臭娘們兒去哪兒了!我還想問你們呢!一幫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陳波捂着自己的嘴,罵罵咧咧。
“你注意點你的态度!”李朝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