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車還沒開出去幾米遠,就堵得孟寒州踩了好幾次刹車。
韓爽的早飯都反到嗓子眼了,硬是給它咽了下去,否則就憑車上這幾個隊長、副隊長(還有一個沒什麼威懾力的李朝),非得揍死他不可。
“孟隊,那棟樓租戶的信息我整理好了。這幾天也一直派人盯着,沒有可疑人員進出。”韓爽說。
孟寒州瞥了眼後視鏡,“簡單彙報一下吧。”
“案發單元樓一共是九層,十八戶住戶,常住住戶總共是十四戶。剩下的四間房有兩間是長租出去了,一間租了三年,一間租了五年,租客信息我查了,沒什麼問題。”
“剩下兩間,一間是毛胚房,沒有裝修,處于閑置狀态。另一間是短租,這間的租客大多是按月租,或者日租,租客信息多,比較難查。”
前面的司機像是睡着了,明明綠燈卻不走。本來就是上班高峰期,他堵得後面的人都沒法動,整條街都是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吵得頭疼。
孟寒州默默關上了所有的窗,然後沒忍住也加入了按喇叭大軍的隊伍。
“剩下的十四戶,除了死者那家人,總共常住人數是33人。有三戶獨居女性,兩戶情侶,三戶三人家庭,三戶四人家庭,和一戶五人家庭。”
“報案的就是五人家庭裡的爺爺。”
沈忱歸:“這些人之間有聯系嗎?”
李朝:“沒有。三戶獨居女性平常生活很小心,上班早出晚歸。因為害怕别人知道自己獨居,所以都不和鄰居來往。三戶三人家庭裡,有兩戶是親戚關系,但是都和死者沒有來往。”
韓爽:“嗯,這33個人至少表面上和死者都沒有關系,也沒有發生過沖突,如果都要細緻排查,那工作量就很大了。”
“等等,我記得你說有一家是短租是吧?”孟寒州問。
“是的,402這間房是短租,我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房東說最近沒有人租。”
“你先聯系一下這戶房東,我們先去這戶看看,大概率沒這麼簡單。”
雖說南方的冬天沒那麼冷,但是站那兒吹一會兒也是能被吹成傻逼的。
四個傻逼站了一會兒齊刷刷跑回了汽車裡。
也不知道那戶房東耍什麼大牌,四個人在城中花園等了他足足一個小時,他才慢悠悠的騎着他的小電驢出現。
“夏齊是吧?”
孟寒州真相提溜着他衣領把他從他那輛破限速的電動車上扯下來。好在沈忱歸夠了解孟隊,在他還沒出手的時候就像唐僧一樣不停在他耳邊念叨“别沖動”。
雖然沈忱歸本人也很想上去給夏齊一拳。
孟寒州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為了控制情緒,硬擠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您要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呢?”
孟寒州覺得夏齊這個人看着就不老實。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遲到了這麼久對他的刻闆印象。
夏齊皮笑肉不笑的說:“不好意思啊警官,我家離得有點遠。”
你就不能打車嗎?實在不行他媽的德海地鐵是停運了嗎?
沈忱歸:“既然到了,那走吧。”
等電梯的間隙,沈忱歸試探性的開口:“夏齊,你住在哪兒?”
“明溪苑。”
“那離這裡确實有點遠,而且條件也不如這裡,你為什麼不住在這兒?”
夏齊聳聳肩,“這是我爸媽在我和我前妻結婚的時候買的,現在離婚了,不想住,嫌髒。”
這話一出,聊天頓時進行不下去了,整個電梯詭異的安靜。
“到了。”
夏齊看上去房産挺多的,反正在一堆鑰匙裡找了半天,試了好幾個,才成功打開房門。
夏齊剛要進屋,被孟寒州攔住了。
“等等,你這間房子有租賃合同嗎?拿出來我看看。”
“有的有的,我找找。”夏齊在他掉皮的黑色公文包裡翻了半天,都沒找到,他心虛的嘿嘿一笑 “哎呀,東西太多,可能弄丢了。”
孟寒州一挑眉,就這麼幾張紙,翻半天,做戲給誰看呢。
“是弄丢了,還是根本沒有簽?”
夏齊脖子都憋紅了,神色硬是一點沒變。“怎麼會啊警官,你這可就冤枉我了,合同是一定有的,我應該就是沒帶。”
“那我問你,你這間房子最近有人住過嗎?”
夏齊果斷搖頭道:“沒有,這個月沒有租出去”
孟寒州進屋看了一圈,腐爛的菜,過期一兩天的牛奶,堵塞的馬桶……
一看就是有人居住的痕迹。
你他媽騙誰呢。
孟寒州把牛奶擺到他面前,這個距離跟丢他臉上沒什麼區别。
孟寒州:“你确定這個月沒有租出去?你想好,欺騙警察是犯法的。”
“哎喲我真沒有租出去,我也不知道是誰住的。說不定是上個租客的東西?”
沈忱歸也是被夏齊的言論震驚了,回過頭說:“胡言亂語也是犯法的。”
孟寒州指着生産日期,“上個租客的東西?可能嗎?你不是說上一個租客20号就走了嗎?他能買到這個月1号産的東西?而且每個租客離開你都不打掃?”
“不打掃,我們這間房房租很便宜,誰要是想租自己來收拾上個租客留下的東西。”
孟寒州徹底無語了。“你倒是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