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林客扣下了扳機。
迪亞斯還沒明白過來,就已經死了,他的手迅速地放開了方向盤,踩在油門上的腳也滑落了下來。
油車歪歪斜斜地偏離了大路,開進了旁邊黑色的田地裡,過了一會,油車停了下來,追着油車的兩輛裝甲車也到了。
“老大!”
“老大!”
林客從車頂上跳了下來,沖面前的幾個人點了點頭,又示意了一下田裡的車。
幾個保安很快就沖過去檢查情況了,他們先把迪亞斯拖下車丢在一邊。
迪亞斯的一隻眼睛已經沒了,隻剩下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血液和腦漿混在一起,從這個窟窿裡流了出來,流進了迪亞斯的鼻孔和長大的嘴巴裡。
司機留在原地沒動,他看着迪亞斯慘烈的死狀,又看向了站在他身旁的林客。
林客身後的那輛土黃色的越野車有兩米高,林客的高度幾乎和這輛越野車齊平,哪怕是穿着軍裝,也能明顯看出林客挺括的肩膀和窄而有力的腰——這是标準的倒三角形身材,他露出來的皮膚是古銅色的。
艾涯·戴倫是戴倫家的家主,林客是艾涯從孤兒院抱來養在身邊的,從八歲起,就跟着格鬥教官學習技戰術,成年後,林客就跟在艾涯的身邊,成為了戴倫家的副手。
明面上,林客是戴倫集團的秘書,實際上,林客是戴倫家的安全警備官。
不過就是一個命好的保镖頭子,司機心裡不屑,面上卻很和氣,他從兜裡掏出來了一包煙,遞給林客。
“長官?”司機谄媚地笑着,“抽根煙?”
林客低頭看了一眼煙盒,立刻就笑開了:“馬爾特,最近發财了?這可是好煙。”林客毫不客氣地抽了一根煙出來。
馬爾特笑了笑,沒說話,又拿出了一個打火機,幫林客把煙點上了才開口:“昨晚上賭了兩把,赢了點小錢。”
林客吸了一口煙,看着馬爾特手上做着搓錢的動作,裝出了一副了解、又帶點羨慕的笑容,他對着馬爾特豎了個大拇指,果然,馬爾特笑得更得意了。
這根煙,是巴結,也是炫耀。
林客實在是無法理解賭狗們的心理,不明白賭赢了錢有什麼值得炫耀的——賭場的規矩曆來是不怕人赢錢,就怕人不來玩,隻要有人來玩,不管他能賺多少,賭場都有辦法打斷獎勵機制,讓人輸的比賺的多。
就按照馬爾特進賭場的頻率來看,昨天赢了錢,今天就得輸光。
但是林客不打算對馬爾特說什麼,他隻是有必要和手底下的人保持良好關系,這是做一個好長官的要求。
其他幾個保镖也已經檢查完畢了,過來向林客報告情況。
“老大,已經檢查完了,油車的情況良好,一滴油都沒有漏出來,我們能向基石那邊交差了。”一名保安開心地笑了出來。
林客贊許地點了點頭,問:“有沒有發現什麼關于這個人的線索?”
另一個叫安迪的保安搶着說:“老大,劫匪的身上沒帶證件,基石的系統裡也沒有他的消息,之前他和幾個同夥來搶我們的油車,我聽到了其他人叫他的名字,才知道他叫迪亞斯。其他的線索就沒有了。”
安迪原本以為林客會失望,沒想到林客仍然在笑着,完全看不出來他剛剛殺過人,還對安迪說:“心很細,做得不錯。”
安迪有點受寵若驚,不自覺地撓了撓頭,他是新來的,今天第一次執行任務,就碰上了這件大事。
來之前,安迪聽說林客即将成為他的上司,心裡惴惴不安了很長時間,誰不知道戴倫家的林客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做事,安迪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結果安迪一入職,連林客的人都還沒見到的時候,就已經收到了一份來自上司的禮物,那是一塊歐拉的手表,價格昂貴,憑安迪微薄的薪水,大概得省吃儉用二十年,才能買得起。
安迪還沒來得及感謝林客送的禮物,就收到了命令來護送油車,沒想到碰上了迪亞斯一夥人來搶劫,還差點讓劫匪們搶劫成功了!
安迪以為任務即将失敗,回去肯定要被長官責罰的時候,他先見到了長官殺人的樣子——安迪剛剛仔細看了迪亞斯臉上的槍傷。
子彈出膛,先擊碎了車前方的擋風玻璃,然後又精準命中了迪亞斯露出來的眼睛,子彈沒有穿腦而出,還留在迪亞斯的腦殼裡。
很精準的槍法,既殺死了人,又沒有損毀車裡的一滴油。
安迪簡直對林客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不僅如此,林客還誇獎安迪心很細,做事牢靠,安迪對林客的好感更上一層,也堅定了自己要跟着林客做事的決心。
卻見林客默默地盯着荒原的方向,焚燒塑料垃圾的味道撲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難聞得要命。
林客就像沒看到一樣,眼睛還在看着遠方,天邊壓着厚厚的雲層,可能荒原在下雨。
“長官?”馬爾特受不了這個味,率先開口了,“既然貨沒事,那咱們就撤吧?”
林客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幾個人,說:“你們帶着貨先回去交差吧,我還有事沒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