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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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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錯了?不……是我沒有聽!是我先入為主了!

他的另一邊耳朵裡還戴着耳機,羅莉夏身上的竊聽器還在發揮着它應有的作用。

“怎麼回事?”斯賓塞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傳了過來,“阿徹?誰是阿徹?”

完了。

徹底完了。

林客短暫地閉上了眼睛,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又将手指放到了狙擊槍的扳機上。

原來……原來在這兒等着呢。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林客。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端着槍的手不能抖,你學過的。

耳機裡,山坡下的斯賓塞還沒有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他還在詢問着阿徹是誰,還在讓人去查看從托斯卡納來了多少人,還在詢問羅裡,是不是流浪者們故意将消息透露給托斯卡納的村民的。

還好。還好斯賓塞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這甚至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必須在斯賓塞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幹掉他。

而且速度必須要足夠快,隻要斯賓塞死了,隻要這個頭子一死,他手底下的人肯定會内亂。

如果林客傾盡所有的人力,解決所有靠近那輛車的人,那麼……那麼阿徹還是有機會活下來的——隻要車上的兩個劫匪沒有反應過來的話。

但是……但是……羅莉夏和伊文斯的生命,就不能夠得到保證了,林客不能保證他們不被斯賓塞手底下的人撕票。

不行……都不行。

所有的行動都在賭對方的反應,這太被動了!

唯一不被動的做法是什麼?

是看着斯賓塞殺掉這無辜的一家三口,是讓伊芙琳女士、還有托斯卡納的其他人,都暴露在斯賓塞的槍口之下。

羅莉夏真正的孩子去哪了呢?

還有……還有那些在山坳裡守着戴倫家油車的、聽到槍響的流浪者們——羅裡的手下們,必定會逃跑的。

林客本次的行動的結局已經注定了,他隻有失敗一條路可走。

為什麼是阿徹呢?為什麼偏偏是阿徹呢?

難道你不能犧牲阿徹,卻能犧牲伊文斯和羅莉夏的孩子嗎?如果車裡的孩子,隻是一個陌生人,隻是一個和你萍水相逢的生命,你現在會開槍嗎?在剛剛斯賓塞要殺掉他的時候,你會開槍救下他嗎?

你要什麼呢?你要你的家族利益,要艾涯的肯定?還是要伊文斯、羅莉夏能夠活下來?又或者說,你現在要如此緊張、如此拼命地想保下阿徹,是因為他是伊芙琳女士的孫子,是曾經幫助過你、時隔三十年了仍然關心着你的恩人的孫子嗎?

他們到底誰更重要呢?

他們的重要程度,真的是我能決定的嗎?

為什麼偏偏是我來面對這個局面?為什麼是我端着這把槍呢?

我有這個權力,去給在場的人生命排序嗎?

我有。

我不僅有這個權力,我還是在場裡的所有人中,唯一有權力的那一個。

瞬間即永恒的刹那,林客腦海裡的思路百轉千回,他突然感覺時間在冥冥之中靜止了,他的靈魂從他的身體裡抽了出來,飄在山谷的空中,俯視着這一幕。

他看到了趴着一動不動的自己,看到了蓄勢待發的行動小組,看到了繃着身體的羅裡,看到了不明所以的斯賓塞,看到了斯賓塞将綁架了阿徹的匪徒叫到了跟前,看到了山的另一邊,提着燈、拿着火把的人群,他看到了伊芙琳女士的着急的身影,聽到了她焦急話語裡的哭腔。

他甚至看到了萬裡之外的艾涯,她正坐在書桌前,寫下給林客的回信,裡面肯定有對他的期盼,有祝他任務成功的叮囑。

他還看到了呆在屋子裡的溫特沃斯,他的男孩,在這一刻肯定在他們溫馨的小房子裡,坐在窗台上無所事事地抽着一根煙,或者喝着酒,在等着他回家。

林客意識到,他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并沒有移開,甚至恰恰相反,它變得更加鋒利了——他全想錯了。

林客人生中所有的僥幸全是錯覺。

他全想錯了——他并不是每一次都那樣幸運。

在他的前方,艾涯不會再牽着他的手,帶他回到戴倫山莊。

在他的後方,伊芙琳女士不會再給他做葡萄烤餅,不會再依依不舍地看他離開托斯卡納,去往遙遠的他鄉。

林客給托斯卡納帶來了罪孽。

故土的人不會原諒他的。

在熱成像儀裡,一個匪徒顫顫巍巍地跪在了斯賓塞的腳下。

為什麼偏偏是一個匪徒?為什麼?那輛車上的兩個匪徒為什麼不能全部走下來?

在林客的耳機裡,傳來了那個匪徒斷斷續續的聲音,是的——他們離羅莉夏有一定的距離,所以林客聽得并不清楚。

“老大,我……我沒有找到這個婊子……和神父的孩子,但是我……我不敢違抗您的命令,就……就從幼兒園裡綁了一個孩子過來。”

如果林客手底下有敢這樣執行計劃的人,林客一定會把他當場槍斃。

太荒唐了。

現在,林客也想像剛剛的伊文斯和羅莉夏一樣,對着天父——或者說命運怒吼了。

真是……不管他做到了什麼程度,都得不到兩全的辦法。

既然如此。

伴随着一聲冷笑——林客聽到了自己冷笑的聲音。

他還聽到了自己的心髒隆隆跳動的聲音——戰鼓在奏響!

這并不意味着他在賭博,甚至恰恰相反,他并不是在賭,他能救下誰。

林客是在決定自己要救誰。

在這一刻,神明、天父,或者随便哪個誰,祂身上淩駕于衆生的神性有如天罰一般降臨到了林客的頭上。

這讓他的自我無限膨脹——他是救世主,是神之子,是一個擁有了神明權力的凡人——以至于他可以對任何人做出任何事,而不受到道德的懲處——他可以給人判罪而不必感到羞愧,他可以掌權而不懷謙卑與仁慈的心。

他全然忘記了艾涯、忘記了溫特沃斯、忘記了山谷近處和遠處的哭聲。

“第二小組,接近那輛車——”

他的手上沒有捧着法典,他手上隻端着一把狙擊槍。

他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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