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他手中長笛,她輕聲道:“錯了很多音。”
手中不禁攥緊,他緊張了一瞬:“嗯,不太會。得你教我。”
“穿這麼少出來,這麼不愛惜自己嗎?”
“我想送你......”
他遞來手中長笛,攏了攏衣有些慌亂。
她沒接,而是将他的反應悉數映進眼中。
忽而一笑:“等我下次光明正大來你再送給我。現在趕緊回去躺進被窩裡,要是因為送我禮物而生病,那我不是罪過了?”
遞過去的翠綠沒有被收下,他垂眸抿了抿唇,微微點頭。
要轉身時又問:“你還喜歡什麼嗎?前朝遺留的琴譜可喜歡?”
她想了想,眼中一亮:“不如送我一把匕首吧?你的武器庫裡可以有。”
“匕首?好,放在身上也可防身。明天我找一把最好的給你。”
他應下,往回廊盡頭望了一眼,又看了眼檐下滴雨,卻繃着身體要走不走。
她看着他,歎息一聲,将人拉近屋内。
“來你家還和你睡一起,我會不好意思的。”被子緊緊裹住人,孟寒川小聲道。
“是我主動來的。”
被子下,一雙發涼的手伸來觸碰,他小心問:“能牽你的手嗎?”
前兩次的沖動有酒的作用,這次清醒地和他躺在一起,她的心猛烈狂跳,緊張又大膽。
握住他的手以作回應。
那個問題又堵在了喉間,将問不問,葉景深往她的位置小心挪了些,挪過去又挪過去,直到和她抱在一起。
心底的縫隙被填滿,由衷的滿足讓他渾身發暖,甚至欣喜到用力。
“臨嶼,你抱得太緊了......”
懷中的人小心控訴,這才讓他輕微放松。
“嗯......”
她的腦袋枕在他手臂上,這樣的姿勢很快就讓他後半夜手臂發麻,甚至失去知覺。
但他很欣喜,很雀躍,有種在清醒狀态下碰到自由的感覺,即使她看不見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天光照進屋内,地面的光影像極了他的笑意。
這一夜什麼都沒發生,他甚至有些失落。
但一想到自己竟然在期待,他又平白紅了臉。
孟寒川看見他紅透的耳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戳了戳他的臉,笑道:“你晚上都咳了幾回了,還想着那事呢?”
說罷,那耳根上的紅攀上了臉,但他故作從容,盛了粥緩緩吹氣:“并無此意。”
“噢,我信了。”
她也吹了口氣,淡定喝粥。
“昨夜下雨,小門外路滑,我沒法送你,走時小心些。”
北陽在府前與人起了争執,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這是孟寒川偷偷離開的最佳時機。
葉景深送她到府後小門,拂去她發間濕葉,叮囑:“好好照顧自己,這一個月别再來了。”
“這話要對你說,别把自己弄生病了。”
看了眼周圍無人,她踮起腳湊到他耳邊似有叮囑。
他低下頭,隻聽得模糊一句,便瞬間紅了耳。
“拜拜。”
她揮了揮手,笑意盈盈消失在門後。
他明白了,這個“拜拜”便是珍重、回見的意思。
擡手捏了捏耳,他從容又慌亂,才不見片刻竟又思念起來。
無奈歎氣。
見不到葉景深的一個月,她竟然也有點思念,店裡沒人的時候,便獨自彈着琴走神。
她不去關注外面對離纓府的猜測,隻安安心心經營樂館,卻也因此錯過了關于邊境的小道消息。
“東家,這是啥?”夥計接過她的食盒,好奇打開,裡頭啥是一疊黃色的面餅,上面還有撒了些糖。
孟寒川笑笑:“南瓜餅,我怕南瓜壞做了好多,你帶回去嘗嘗,裡邊還有陷呢。”
她給宋樾和柳叔也送了餅,按照記憶裡的做法做成了甜口的餅。
想象着葉景深可能會有的反應,她提了一大盒暗自偷笑,敲響了離纓府大門。
北陽看見她已經見怪不怪了,也不問她提了什麼就将她帶去了書房。
葉景深蓋着薄毯靠着憑幾,在榻上看書。
見她前來眼中一喜,但這絲欣喜轉瞬即逝。
“北陽,讓他們别靠近書房。”
“是。”
看這北陽離去的背影孟寒川忽然有些奇怪。
待到書房隻剩下她二人,她打開食盒,一臉驕傲:“看,我特地做的,慶祝你面壁結束。”
合起書卻未起,葉景深挪了點位置淡聲道:“這也要慶祝嗎?”
語氣中似乎不見多少欣喜,心裡的奇怪又上了一層。
“你怎......”
他搶先拿出毯子下的綠玉長笛遞給她。
長笛上面還留有溫暖,她還沒驚喜,他接下來的話便澆滅了她所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