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一座座标準化的工廠和林立的煙囪裡冒着滾滾的灰黃色濃煙，空氣裡也散發着刺鼻的氣味，他們甚至在路過的萊茵河邊看到許多死魚屍體漂浮着，散發着陣陣惡臭，連提着垃圾袋撿拾物品的流浪漢都離得遠遠的。

高大姐朝着窗外道：“自由活動的時候不要接近這些人，他們可能是真的流浪漢，也可能是别的什麼人。外出一定兩人同行，提前報備。”

他們的第一站位于魯爾工業區核心城市埃森（Essen）的KLB工廠。

這是一座龐大的、充滿德國韻味的廠區，許多個标準化廠房連成一片，像是一個個擺放整齊的鞋盒子。

燕九如打量了一番，除了大門前三根高大旗杆上随風飄揚的德國旗和廠旗，其他處處都充滿了工業的标準化，連廠區綠化的樹木都修剪得一模一樣。

不得不說，相比國内廠礦企業爛糟糟的形象，這種視覺上的标準化沖擊力還是很大的。

至少，眼前一多半人都被人家工廠外面的氣勢震住了，還沒見面就自覺地矮了一頭。

王必達矜持地低語：“這家廠我上次來過，進裡面參觀都得申請批準，還得換鞋套，戴頭盔。”

一個随行人員奇怪道：“咱國内的鋼鐵廠也不是随便參觀的，也得戴頭盔。”

“那不一樣。”王必達搖搖頭，不在搭話。

剛才解說的同時撇了下嘴。

***

“歡迎光臨，來自東方的客人！”

工廠裡迎出來幾個人，其中一位自稱叫阿爾弗雷德.施密特，是工廠的銷售主管，其他兩個分别是行政和廠務人員，還有個穿着西裝和高跟鞋的金發美女，叫漢娜的，是商務主管。

兩方人簡單寒暄，對方跟傳說中的冷漠、傲慢搭不上邊，也确實沒看出多熱情就是了。

采購團一行人進入辦公區後，又被引薦了幾位高級管理人員，其中，KLB家族的一位高管和另一個年紀不小的理事成員。，

燕九如記得資料上，KLB曾經是一戰和二戰時的重要軍火供應商，其中的克虜伯大炮聞名世界。

二戰結束後，作為戰敗國受到國際制裁，軍火生意完全被禁止，KLB也轉向生産民用設備。

即便如此，憑借強大的底蘊，KLB的特種鋼鐵和重型機械仍然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

采購團一行人被引入一間簡潔的會議室，除了橢圓的桌椅和象征兩國的小旗子，隻有牆上的一面幕布和一台幻燈機。

阿爾弗雷德發表了一番歡迎詞，然後漢娜女士播放一輪幻燈片，并解說，主要介紹企業曆史和資質，還有采購清單中的主要産品和性能優點等。

這隻是開胃小菜。

接下來，林團長提出參觀工廠和生産線。

這也是大宗采購應有之義，對方簡單商量後也同意了。

因為有使館個工作人員陪同，級别比較高，工廠這邊阿爾弗雷德也全程陪同。

林團長主要就技術和性能跟對方提問和交流，燕九如翻譯至于，還用神識探查工廠和生産線等細節。

他們參觀的不止是相關設備的廠區，也順帶參觀了鋼材加工等廠區，畢竟這次不采購不代表下次不采購，所以，對方也同意了。

因為工廠龐大，盡管隻是參觀了大部分廠區，也足足耗費了大半天時間。

***

當天傍晚，對方在工業區的一個酒店裡舉行了一個小型的自助式歡迎宴會。

這在國際商務上也是允許的。

德式烤肉，啤酒、雞尾酒，香槟，奶油小蛋糕等等，除了雙方的主要成員，還有幾個金發美女周旋其中。

相比男性的淡漠，金發美女就熱情多了。

“Guten Abend, Herr Wang!”

白天一身西裝精英範兒的漢娜此時已經換了一身簡易小黑禮服裙，耳朵上挂着紅色的耳環，裸露着雪白的肩膀，端着雞尾酒來到王必達跟前。

“我記得幾年前見過你，你還記得嗎？”

王必達受寵若驚，忙舉起香槟杯子，略微彎下腰，殷切地道：“晚上好，漢娜女士，我當然記得您。”

漢娜打完招呼轉向不遠處的燕九如，“那位燕先生可真是一副好身闆，你們倆個翻譯是此前就是同事嗎？”

王必達看向高大健碩又俊美的燕九如，急忙道：“nein,das nicht!”

“他還是學生，今年剛考上大學的學生。”

漢娜點點頭，笑着跟他碰了一杯，轉向燕九如去了。

“你好年輕的先生，你可真英俊！”說着，漢娜把雞尾酒杯遞給王必達，自己則矜持地把手心朝下，向燕九如伸了過去。

燕九如神識正掃視着周圍的環境，聞聲朝她點點頭，也問了聲好，然後輕輕握了下對方的指尖。

就松開了！

就這？！

不僅王必達看得着急了，附近的幾個人使眼色。

來前集中培訓可是講過基本社交禮儀的。

對女士伸出的手，有握手禮和吻手禮，這明顯是要吻手禮的。

魔尊大人無視：啥吻手禮啊，除了我媳婦和我閨女，誰也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