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換房子了?!”
李淩吓了一小跳,按了一把徐州白的頭,壓低聲音道:“小聲點!”
許州白捂住嘴巴,心虛地往講台那邊看了一眼,原來正上着課呢,幸好授課老師沒聽到。
“你哪來的錢?這可是附近最高檔的小區!”許州白舉着手機悄摸指給李淩看,繼續道:“所以你老實告訴我前因後果,我饒你不死。”
李淩看着黑闆跟着做筆記,抽空撕下一小角紙寫了兩個字,随後往下遞過去。
......
“啊?他?!我看他長得跟老狐狸一樣的不像什麼好人,怎麼突然給你換這麼好的房子,還不要錢?”
“你别管。”
許州白盯着這兩個字端詳了許久,什麼也沒品出來,李淩明明是一個又倔又要面子的人,許州白他最清楚。剛開學的時候,三個大行李箱上下跑得命沒半條了都還别開他許州白的援助之手,怎麼就偏偏不含糊于接受這個人的心意呢?
怪,實在怪。
“不會是因為要阻止我來找你吧!”昨晚看見許州白的眼神就陰森森的,好心好意給自己好兄弟送個藥,在他眼裡看來是好像自己是要把李淩怎麼地的。
“......你是這麼覺得的?”李淩忽然扭過頭,眼睛隐約閃着不知名光亮。
“我不道啊!我這不問你呢嗎?”許州白擺擺手。
李淩剛想轉向黑闆,隻聽見本來終于要安靜下來的許州白乍然驚呼:“李淩!他他他他不會是你的金主吧!”說罷,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羞恐模樣。
李淩小眉一皺,腦回路不知繞到那個彎路去,突然神色警覺,警告道:“别打他的注意。”
這話一出許州白直接原地僵硬,回想起那張令人不寒而栗的臉一陣陣惡寒上湧,全身雞皮疙瘩,嘔吐道:“瘋了吧你!想啥呢!yue——!”
事實證明大學課堂裡老師長不長眼完全取決于他想不想管,現在,此刻,這動靜,顯然他要管了。
“許州白,can you try?”授課老師開口了。
許州白求助的眼神向同桌投去,隻見他狠心高台一手,“啪”,将筆記合上了。
“try......try啥呀?”
老師微笑不語,轉而面向李淩,問:“李淩,你呢?”
李淩遊刃有餘打開筆記本,正要作答,發現剛剛自己走神的時候隻記下幾個單詞,串都串不起來。
“李淩這個問題你也不知道呀?之前的美學理論講得很好呀。”授課老師這句話真的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李淩每一門課的成績都很好,綜合評分一直在系裡名列前茅,這種基礎問題答不上來那肯定是開小差沒跑了。
以後上課必須裡許州白遠一點......
李淩剛想虛心認錯,教授後面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哎,這位老師,這個問題正好我也不太懂,要不麻煩您給我們再講一下?”開口的人正是當任服裝設計學院的院長季明。
原來今天這一節是公開課。
授課老師聽見院長這麼一說,羞愧地将兩位同學回答不上來的原因歸到自己身上,然後又重新講了一遍。
下課時間沒過1分鐘,李淩手機來電話了,是陳生。
“下課了嗎?”
李淩特意亮起屏幕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怎麼能恰得這麼準。
“剛下。”
可陳生似乎并不是恰得準,而是早就看好了李淩的所有行蹤,并且先他一步做好所有準備,比如此刻,他早就把車停在校門口等着。
不對勁。
李淩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定是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有某種東西脫離了他的計劃之外。
李淩并非完全答應陳生替他換房子的好意,住進去以後他需要每個月付水電費,并且無條件給陳生畫一張稿子。
這件事情仿佛傳達了某種機關開合的訊息,從今天早上開始,陳生幾乎每隔半個小時,有時候連半小時都不到,就會給李淩發消息,條條不重複,中午送李淩來學校,下午又開車過來接。
難道是我昨天燒糊塗了說了什麼話嗎......可仔細一想,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隻記得那句:
“最會。”
整顆心收緊了扭成麻繩,全充斥着松開時那一瞬酸澀。
為什麼突然開始這樣。
“等了很久嗎?”
“不久,才剛到一會兒。”
“...等久些,我要慢慢過來。”
電話那頭沒說話,聽筒傳出的笑聲明明悶在這個人的胸腔裡,卻碾過聽者最敏感的耳蝸軟骨,不由得一陣酥麻。
李淩挂斷電話,提起腳步正想小跑過去。
“李淩!李淩!你去哪!!!!你還沒跟我說清楚!!!”許州白拖拽着書包想追,誰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季明又叫住了他。
“哎哎那位同學!請你留步一下。”
院長的話怎敢不聽,許州白隻好灰溜溜放下書包,虛心道:“院長好,有什麼事情嗎?”
院長好像肺有點問題,說話聲音輕飄飄地,說幾句還會輕咳幾聲。
“你是,叫許州白是吧?有點事情想拜托你啊,這個....”
——
李淩一溜煙跑到學校大門,陳生坐在駕駛座跟人打着電話。李淩後退兩步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陳生挂斷電話,上下看了李淩一圈,側過身子替他打開副駕駛的門。
“下次不要跑過來,天冷。”
李淩揉揉鼻子,笃定道:“我沒跑啊......”
“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等到李淩張開嘴回答,一隻手徑直覆上他的額頭,這麼一下暖把剛剛那些冷風全都驅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