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細活。
若是沒有想要戳的東西,做起來着實無趣。
但少年時期,不愁生計。
隻要聚在一起,即便百事不做都是好玩的。
何況現在有事可做。
因為别苑的雪犬是自李家牧場帶去的,現在折返便帶了回來。
找來那夜留下又在遇到狼群後被李绛帶走的貪吃雪犬,林瑾先照着它的模樣練手戳了一個狗。
“可以出師了。”
落下肯定,李青和于合武兩人閑了沒事,索性也拿起工具戳。
洗淨後撒了香料的羊毛,染了各種顔色。
壓縮起來香氣撲鼻。
好在是花香,融着暖室香爐裡的草木清香也不熏人。
……林瑾是初學,動作慢些很正常。
而兩個女郎本來就喜歡這玩意,也頗有興趣。
隻是苦了于合武和李青。
手快戳了幾隻小獸就覺得沒趣兒了。
盤腿坐着看林瑾的動作,于合武突然開口。
“對了五哥,昨天你教妹子她們箭術的時候三哥托人傳了個信來,我忘記告訴你了,你前幾日不是剿了山裡那群狼麼?三哥回去給獵戶們解禁的時候說了是你的功勞,現在城裡都曉得鎮北侯府來了個比謝大哥還英勇神武的少年英才,有不少人往侯府塞野幹貨給你道謝呢。”
北地冬日太冷,除非必要緊急的信件,通常傳信都是讓人駕車騎馬來送。
李青也點頭附和:“五弟你現在可是名人了,大哥都沒被這麼對待過。”
往日山林裡除狼都是官兵上陣,人太多,感謝不過來。
且都是在入冬前把它們剿得七七八八,就算有幾隻逃脫也成不了氣候,能讓獵戶和成群的百姓在深冬進山獵些野味補貼。
不曾想今年成群的狼都是往前兒和人交過手的,警覺得很,看見官兵大片進來就躲起來。
就算在入冬前還是被官兵找到了狼洞,但也僅僅剿了些母狼和狼崽。
入了冬,官府隻好下令今年不允人進山。
……所以林瑾此番才得到如此熱烈的感謝。
“他們……好熱情。”
少年聞言,沒見多欣喜,隻是把頭更低了些,聲音幾不可聞。
“我也沒做什麼。”
真的沒做什麼,自保而已。
不見得比謝凝雲厲害。
“嗐,反正你算是幫了他們,以後你常住北城,出個名挺好。”看出了少年的羞赧,于合武拍拍他的肩,“雖然聽三哥說官府已經敲定下個月挑隊精銳進山剿狼,但你早他們這麼久剿清就是你的功勞。”
說着,他掃過林瑾手中成了形的小人。
“你這戳的……是謝大哥?還挺像。”
被于合武的話聲吸引注目,于合玉笑盈盈地問:“五哥是想謝大哥了嗎?”
“嗯。”林瑾點頭,“好多天沒見了。”
眼前幾人和他年歲相當,都是還在聽學的年紀,不急着成家,估計還不知道他和謝凝雲的事。
不過總會知道,他便大大方方的。
預想着接下來幾人要麼調笑問他“為何會想?”,要麼插科打诨和先前一般提起謝凝雲後不是說太冷太嚴肅就是說厲害得不得了。
卻不料。
李绛捧着臉歎口氣:“唉,戀愛的酸臭。”
于合武和她動作一樣:“唉,真沒想到你能和大哥那個冰塊相識相戀,你這麼腼腆内斂,他也沉默寡言,你們是怎麼說到一塊去的?”
于合玉猜測:“應是大哥瞧五哥長得好性子乖還厲害,一見傾心花言巧語就騙到手了,你們可别忘了大哥隻是不愛說廢話,不是不會講話。”
李青點點頭:“有道理。”
腼腆内斂?乖?他?
林瑾抿抿唇回憶了下。
嗯,倒沒評價錯。
就是聽着旁人對他的看法突然變了讓他一時沒轉過彎來。
不對,重點抓錯了。
不是,怎麼……
“你們都知道?”林瑾震驚擡眼。
四人異口同聲:“昂。”
于合武說:“你和大哥還沒回來的時候謝伯母就和我們阿母說過此事了,阿母讓我們不許瞧不起斷袖。”
這話有點歧義。
于合武撓了撓頭找補:“我們從來沒有瞧不起過,斷袖有什麼的?兩個人的事沒什麼好瞧不起的,總比那些看着正常卻亂七八糟的三四五六個或者鬧出人命的好。”
和更糟的比似乎更有歧義了。
不過林瑾明白他們的意思。
“嗯。”林瑾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