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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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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飄了零星的雪堆在階前,屋裡燒起了地龍,緊閉窗牖上的糊紙滲出朦朦胧胧的、暖烘烘的燈光,能依稀看見燈霧中飛舞的雪花。

院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翹頭履踏在白雪上細細碎碎的聲音,像驚擾了這個安靜的夜,又像是在附和夜的安靜。

“先生。”這一聲很輕。輕得像鵝毛落到江初照肩頭。

她朝披着袍站在廊下的渚月拱手,“擾了姑娘好夢。”

渚月揉了揉眼睛,穿上外面披的袍子,伸手要去解她外面的披風。

江初照往後退的動作很幹脆迅速,這樣防備的姿态讓渚月的睡意瞬間消散,“先生這是……”她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可還有熱水?”江初照問。

渚月皺了皺眉,“不知先生何時歸,一直留着的。”

“多謝,”江初照朝她拱手,“姑娘睡去吧。”

她回房點了燈,脫掉披風;被披風裹着的濃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江初照把披風搭在衣珩上,卸下腰間的劍。

糊窗的紙很薄,能順着薄薄的一層看見裡面模糊的身影,和聽見壓抑的,輕聲的咳嗽。

水汽氤氲。江初照扯下被血和汗浸濕後緊貼在身上的裡衣。她泡在浴桶裡疼痛從全身傳來,忍不住倒吸幾口涼氣,分不清是幾日鏖戰的疲憊,還是戰場的無眼的刀劍留下的未處理的傷口。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熱浴驅走殘留的寒意,她終于輕輕皺起眉頭,比柔情還要溫和的水生出齧齒,在傷口邊緣小口小口地啃噬。

她抑制不住地輕咳兩聲。

隻穿了一件中衣,披了外袍,回房推開門,暖意撲面擁住。她看見渚月身前的案上放着一堆藥瓶。

轉身關上房門,瞥見衣桁上褪下來的髒衣也不見了。

“先生,我替你上藥吧。”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她看到官袍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她一連幾日未歸,渚月不夠聰明,猜不到發生了什麼;也許跟之前一樣,江初照又是一個人面對那些刀光劍影。

“抱歉,将姑娘送給我的花弄丢了。”江初照跪坐在案前,面上依舊和煦。

渚月的淚突然決堤,撲簌簌地落下來。意識到失态,她連忙抹去淚,吸了吸鼻子,又用袖子擦了擦臉。

“我的風雪裡沒有歸人了,先生是風雪裡的歸人。”她的哭腔帶着強行的鎮定。其實那封信寫沒寫完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再也送不出去了。

她對江初照的喜歡,不是“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的喜歡,也不是“宵同夢,曉同妝,鏡裡花容并蒂芳”的喜歡。她隻是公主府的一個管事女使;江初照的鲲鵬大志比清輝寄托的長相思更宏偉,她追随江初照盡一點綿薄之意,是不是就相當于,也在追随她。

江初照做了二十幾年的小姐,出入前呼後擁,但她自小便沒有與人坦誠相待的習慣。即便是沐浴,也是穿好了裡衣,再出屏風穿外袍。

她的眸子垂下來,像在沉思,又像在為難。

“那勞煩姑娘,替我擦一下後背的傷口吧。”

這一覺很沉。直到水滴到地闆上的聲音漸漸清晰,江初照才反應過來,方才夢裡的是浣衣聲。

還有些混沌,江初照不敢起身太急。她聽着寒風撲在窗紙上的聲音,好像又要勞煩渚月替她補袍子了。

換好衣裳。她拉開門,恰巧渚月已經端着藥,擡了手準備敲門。

越過渚月,廊下碧落色袍子遺世獨立于皚皚白雪之上,她一怔,又頃刻反應過來,拱手道:“崔長史”

崔玉棠笑了笑,“我已與清河崔氏訣斷,中郎還是喚我‘玉棠’吧。”

說什麼好像都顯得蒼白。江初照作揖道:“别來無恙,玉棠。”

崔玉棠回敬她萬福禮,面上的笑依舊柔和,打趣道:“幾月不見,中郎有恙。”

“慚愧,慚愧。”江初照回。

或有感慨,但往往許多接踵而來的事總是令人來不及感傷,待到好不容易有點間隙拾起零碎的情緒時,又欲說還休。

“藥要涼了,中郎先喝藥吧。”她腳步未動,看來還有話。

江初照喝了藥,“多謝姑娘。”

渚月退下。崔玉棠不請自來地到了她門前,江初照側身讓出路。

趕在她開口的前面,江初照率先講:“玉棠還是喚我‘初照’吧。”

“你身上有傷。介意我上榻嗎?”

江初照做了個“請”的手勢。脫了履上榻。江初照盤腿與她隔案而坐。

“我回來了。”崔玉棠說。她太驕傲了,日日去晨昏定省,也讓司馬信騎虎難下。“這幾日青州的事,初照可說與我聽聽嗎?”

“久盼君歸。”江初照如釋重負。“證據和公文我昨夜派人急遞上去了,現在隻等回複了……”

有了崔玉棠在身邊。刺史的印章和司馬業親賜的玉佩信物拿着也不燙手了。今日能拿着印章代行刺史事,日後呢?創業之際不拘小節,可大業克成之日,哪個人君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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