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聽有賊,眼睛都亮了起來,趕忙說:“什麼賊啊?要去報案嗎?要不然哥你去提親,我現在就去警察局報案?”
說着,楚潔蹑手蹑腳就要走。
沒成想,父兄異口同聲:
“回來。”
“回來。”
可這話音落下,楚行德看了眼楚别,又不說話了,隻等楚别阻止。
便見楚别蹙眉,火氣更大:“關你什麼事?不許去見那梁有生。”
楚潔跺腳,小發雷霆:“為什麼?!”
楚别面無表情地擋在她身前:“梁有生今日也不當值,你就算去了,還是見不到他。”
楚潔:“可他說……!他是天天上班,你怎麼知道他今天不在?”
楚别面無表情:“你見過有哪個做官的,是天天上班的?”
楚潔抿唇,思考着說:“……可、可他跟我說過,他天天上班。”
“他就是個警痞子,你當他什麼好貨?”楚别簡直見不得她這副樣子,對着楚潔冷言:“他逛窯子的時候,也不會同你說。”
?!
“你這是誣蔑!他一個前途大好的警察局副局長,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用得着逛窯子?而且他不會,他是個幹淨又正派的人,而且爸剛剛都答應……要、要給我去說和了!”
“哦,”楚别垂眼看着妹妹,轉眸又睨向楚行德,“還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楚行德生怕露餡兒,讓楚潔這剛烈的性子鬧出什麼禍端,遂面目赤紅,隻攥得拐杖死緊,沒說話。
“說和?和誰說和?”楚别仿佛沒看見,順着話說下去,也把楚行德逼得更緊:“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幾個月前收了筆什麼樣的髒錢吧?”
楚行德大怒。
抄起拐杖就要往楚别的臉上去打!
楚别一個箭步閃開,長臂一揮,伸手一抓,給那拐杖牢牢握住,用力一拽,楚行德的拐杖就被拽得脫了手,咣咚一聲扔在地上。
楚行德像以往一樣,每次打楚别用的勁兒都很大,手裡的拐杖被抽出,一個沒站穩,果然一頭栽在了地上。
“你敢打你老子!?”
楚行德氣急反笑起來,“哈哈哈,你這逆子!敢打你老子?你們說說!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練功房裡偷看偷聽的門徒和打手,起碼有四五個人。
看熱鬧看到現在,也是大為咋舌。
其中有幾個平日和楚别不熟的,早就在旁邊小聲地談論起來:
“老師傅本來腿腳不好,這一推還得了嗎!”
說着,有個熱心的上來扶楚行德,楚别也正想着要如何收場,便見那看大門的德順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門口來了一個穿警服的,還有一個穿西裝的,人家開着警車來的!好氣派!”
“什麼?誰?”楚潔剛忙接話,打着圓場岔開話題問,“幹嘛的呀?這大清早?開着警車來……?”
就聽那德順道:
“他們大包小包拎着東西,說是昨日裡撞了我們這裡的人,來道歉的。”
“撞了人?”
“對,”德順撓撓頭,“穿警服那個,好像是那個梁警長,另外穿西裝那個,說是叫傅什麼的,看着挺得體,也挺年輕的。”
一聽這番話,屋内面面相觑。
楚行德一撇嘴,冷哼一聲:“梁有生這個人,要是能親自登上門,别不是把官吏的哪個弟兄給撞死了。”
楚别也微微擡頭,睨了眼滿眼盼望的楚潔。
見妹妹一雙招子都亮起來,用手來回整理着自己鬓角的兩搓頭發,翹首向門口盼着。
楚别反而對撞人的事沒什麼反應,找了個椅子緩緩坐下,偏過去頭目光一挑,對楚潔遞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倒比楚行德更像父親:“一會不要亂問。”
楚潔完全沒心思看他,小聲嘀咕:
“我又不是楚娣,我包矜持的。”
眼見的遠處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大步流星地往這邊走。
楚行德心下這一轉——
不對,不對!
梁有生這找上門來,楚潔又在這邊,萬一逼着自己說和、提起婚事,楚别又像是知道了什麼的樣子,那不還得鬧破大天?當着外人,不知要丢多少臉面!
“楚潔,你回自己屋裡去!”楚行德試圖喝退楚潔。
卻沒曾像楚潔拉着楚别的袖子,俨然找到了靠山的樣子:“哥,我不會亂說話的,讓我留下吧?”
楚别的目光一瞥,已經沒什麼火氣,一副當家人的模樣,輕輕“嗯”了一聲。
楚行德見楚潔不走,隻好咬牙切齒地,親自打發了那些看熱鬧的閑雜人等,自己也縮進了練功房緊裡面。
楚别暗地裡歎了口氣,心說楚行德這反應,果然是把那一萬塊銀元藏在家裡,就是不知再哪個角落裡捂着。
然而轉眼也瞻向門口,隻睨一眼,便連瞳孔都明顯瑟縮——
但見楚别不知看見了誰,頗為迅速地别過臉,垂了眼睑,擡手将敞開的兩個盤扣扣上.
遮住了原本裸/露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