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頭上冒出一個問号心想你為什麼要假裝超不經意間地問出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了任性的某人。
“灰色,怎麼了。”
“。。。真沒品。”
?
你才沒品。感到不明所以的赤井秀一看着降谷零臭臉轉身,手上不高興地接過了對方抛回來的打火機,放回口袋。
*
二十六小時後,美國紐約。
香榭麗舍鬼鬼祟祟地從廣場噴泉後冒出頭來,向街區人流盡頭處張望,不遠處一對想往水裡丢硬币的小情侶依偎在一起,有些害怕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但她本人毫無察覺。
很好,經過諸星大的教導,她已經能完美地和環境融為一體進行跟蹤了。
她露出勢在必得的微笑,聳了聳鼻尖,嗯,霧刀就在這附近。
嘩,咻咻,唰。
她像電視機裡放映的特工一樣貼着建築不斷更換藏身地,眼神不斷掃視面龐膚色各異的行人,在其中尋找着熟悉的身影。
但幾番逡巡,依舊一無所獲。
她不死心地看看空無一人的街旁商鋪的高聳屋頂确認他沒有跳到正常人類看不到的地方,這才反轉身體靠在牆上,蹲下來忖度。
如果她是霧刀,一心想躲着很熟悉自己的人,會選擇在哪裡藏身呢?
腳下的規整石磚在轉角處就停止鋪設,皮鞋下的水泥地勉強保持整潔,但再往裡去,就不知道地上有的會是什麼了。
……霧刀笨歸笨,但不傻,肯定能猜到自己會找到他的常規藏身地點,那他也許會換種思路躲藏,讓自己無法推理,如果是這樣…那範圍也可以得到縮小……
她默默推測,又突然糾結起來。
但如果霧刀突然頓悟了,利用她的心理再反一反,躲到常規地點怎麼辦?
女孩煩惱地撓亂了自己的頭發,揉出一頭雜毛。
說到底,霧刀也不熟悉紐約,他有沒有來過這裡自己再知道不過了,紐約四通八達的小道這麼多,他随便鑽一條進去,她又怎麼找得到?
要是有個本地向導就好了,女孩一臉苦相。
困意湧上幹澀的雙眼,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少許生理淚水積在眼眶,被她伸手揉去。
好久沒熬這麼長時間了,這都得怪故意失蹤的某人。
口袋裡的手機又開始振動,她拿出手機看也沒看,就把郵件裡朗姆發來的催促和警告全部标為已讀後一鍵删除。
明明都知道她在做什麼了,怎麼還是這麼心急。動不動就火急火燎的上司真是讓人奇怪,要是他批假允許自己去補電視劇的時候也能這麼快就好了。
香榭麗舍自然地把自己跟朗姆的關系歸為公司上下級,并沒有正常人該産生的危機感和緊張。
她抱住自己的膝蓋,把下巴擱在上面。
說白了她根本就沒把那些東西放在心上。那些應該考慮的威脅、緊迫和信任問題,她已經全都自動過濾掉了。
她在意的隻有兩樣,有趣的遊戲、和不能分開的夥伴。現在後面一位丢了,她也就沒法再放心去享受喜歡的事情。
所以一切的一切,還得怪霧刀。她現在不能回東京找賓加他們玩,這都得怪霧刀!
這幾天霧刀的名字都快在她的牙間磨碎了,從世界各地追來捕去,又是追逐又是下套的,她一次都沒真的逮住人。
最近的一次隻看到他的衣角,那個本來跟她關系最最好的家夥卻連頭也不回,立即跑沒影了。
他們難道吵架了嗎?但她思來想去,實在找不到引燃點。她隻能歸結為霧刀就是突然想躲着所有人,那麼理所當然,她也應該擔任捉迷藏遊戲裡的鬼,去找到他。
目标很明确,隻是方法還有待改進,香榭麗舍捶了捶鞋子,貼着牆站起來,腦袋往街口一探,最後轉身望向黑黝黝的巷子,選擇往裡走去。
在街上亂逛的正經人是不會了解灰色地帶的路線的,更不會被她一些财物收買。所以要想在裡面找到人,自己就得先進去。
她按了按别在腰間的黑包,并沒有多少懼怕。
一個年歲不大的少女沒入人迹罕至的陰影處,很快被吞沒了蹤影。
而街上一切如常,隻有一個陌生的影子于她來時的方向站定,靜靜地望着如墨的巷,最後轉身離去,在偌大的街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