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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惡魔的歸來10(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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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

雖然翟仲廷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可他終歸是跑了,紀遇夜裡睡不着,坐在後院的秋千上,唉聲歎氣。

慕秉持來到後院,将手裡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是在煩心翟仲廷的事情嗎?”

紀遇将腦袋搭在秋千的繩子上,無力道:“林淺不該死。”

紀遇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強烈的遺憾,慕秉持坐在她身邊,輕輕将手臂搭上她的肩,“她選擇了她哥哥,大概率會有這樣的結局,你不要太難過了。”

紀遇無奈地苦笑一聲:“不是所有的選擇都能被世俗所接納,很多時候,人們甯願贊美虛僞的道德,也不願意正視真實的感情。”

慕秉持:“就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很多虛僞的人,才顯得正直難得可貴,比如你。”

紀遇搖搖頭:“我沒有你想的那麼正直。曾經我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虛僞的人,可是仔細想想,有些時候我也會表現出虛僞的一面。”

慕秉持安慰道:“有時面對現實,人們也會不得已做出一些虛假的事情。”

紀遇:“可我還是更欣賞真實。林淺是真實的,她從不掩飾對她哥哥的愛,即便這讓她站在道德的對立面,她也沒有僞裝,沒有迎合外界的期待,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诠釋着勇敢,選擇真實面對對哥哥的感情,哪怕這樣的面對會遭到唾棄。”

慕秉持:“無論怎麼樣,社會需要秩序,按照一個特定的理性公式進行。親情、友情、愛情,甚至是同情和良知,這類情緒都得排在最後。”

紀遇:“正義并非是衡量人性的唯一标準,也不是唯一的正确答案。有時所謂的秩序,也許正是苦難的溫床。人們習慣性地将一切錯誤歸咎于情緒,而賦予理性神聖的地位,忘了理性隻是一個工具,而不是天然的正确。有時看似非理性行為,恰恰是理性引導的結果,比如戰争、屠殺、掠奪。”

慕秉持沉默地看着她,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手掌拍了拍她單薄卻努力撐起一片天的肩膀,柔聲說道:“可我們生在這樣的環境,必須要遵循這個秩序,哪怕有時它是令人質疑的,可我們不能像翟仲廷那樣極端的要把一切摧毀。即便想要改變,也得想一個适合的方法,慢慢來。”

紀遇原本靠在繩子上的腦袋往左邊歪,靠在了他的肩上:“什麼時候才能改變?我看不到改變的迹象。”

慕秉持:“從自身改變。剛開始的我自私冷血,我現在已經改變了,不是嗎?”

紀遇垂眸時睫毛顫了顫,忽然雙臂環住他的脖頸,鼻尖蹭過他微濕的鎖骨,才将整個身子埋進他懷裡。

他的頸間的皮膚還帶着沐浴後的溫熱,清冽的香裡裹着一股幹爽氣息,她把臉往他胸口蹭得更緊,聲音被衣物濾得發悶:“沒錯,改變不了這個世界,就從自身改變。”

慕秉持的雙臂剛攀上她的後背,忽然,别墅裡傳來一陣男人劇烈的尖叫聲。

慕秉持和紀遇擡頭往樓上看去,兩個人對視一眼,迅速跑進了别墅裡。

*

慕秉持和紀遇推開門時,看到慕雲霓跪坐在淩亂的床鋪上,抱着趙川的手臂勒得很緊。

而趙川整個人縮在床頭,脊背彎曲,睡衣裡時不斷顫抖的身體,發梢還沾着未幹的水珠,順着額角滑進緊繃的下颌線,嗚咽聲斷斷續續從他咬緊的牙關裡漏出來。

慕雲霓垂着眼,手心一下下摩挲他劇烈起伏的後背。

慕秉持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輕拍了拍趙川的肩膀安撫道:“别怕,我們在這陪你。”

慕雲霓流着淚看向慕秉持和紀遇:“他做噩夢了,醒來就變成這樣了,他怎麼樣才能好起來?”

紀遇看到趙川失魂落魄的樣子,歎了一口氣。

她沒有回答慕雲霓,而是對趙川說:“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很害怕,但這一切都會過去,我們都會陪着你。”

趙川就像沒有聽到紀遇的話。

慕雲霓忽然想起什麼,立刻說道:“對了,可不可以把他的記憶抹去,就像一開始你讓大家都忘了流浪行星那件事。”

紀遇搖搖頭:“趙川的記憶太過深刻,無法輕易抹去,這樣會傷害到他的大腦。”

“那個可惡的女巫!”慕雲霓狠狠抹了把眼淚,指尖蹭過的臉頰泛起兩道紅痕,她的手攥成拳頭,“我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她落在了夜近赫手裡,我希望她不得好死。”

趙川的睫毛突然顫如琴弦震顫,黏着冷汗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混沌的夢魇似乎被層層剝離,使他清醒過來,轉過頭看向慕雲霓。

“阿川。”慕雲霓輕聲喚着他的名字,握住了他的手,“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過來。”

趙川搖頭:“我不餓。沈青竹落在夜近赫手裡了?”

紀遇:“是的,她被夜大人抓走了,夜大人想必不會放過她。”

趙川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身上的睡衣已被汗水浸濕。

“阿川,去洗個澡吧,我陪你去。”慕雲霓溫柔地說,挽住了他的手臂。

趙川點了點頭,随後在慕雲霓的攙扶下走下床。

紀遇和慕秉持對視一眼,離開了房間,留給他們二人空間。

夜幕深沉,靜谧如一層厚重的幕布,遮天蔽日。

慕秉持踏出房門後,他微微側過頭:“趙川經曆了很嚴重的創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愈合。”

一旁的紀遇,微微仰頭,目光透過窗戶看向漆黑的夜空,輕輕歎了口氣,聲音如一縷清風,又帶着難以言說的滄桑:“很難說,有些創傷會留在心裡一輩子,人們不得不與這些創傷共存。哪怕多年過去,還是會做噩夢。”

慕秉持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是啊,直到現在,我時不時還會夢到小時候被父母毆打的事情。你有沒有這種記憶?”

他看向紀遇,眼神裡滿是探尋。

紀遇嘴角輕輕扯出一抹苦澀至極的笑容,像是一朵在寒風中即将凋零的花,她緩緩收回目光,輕聲說道:“我們去睡吧。”

她經曆了太多,也見了太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痛,如果不與傷痛和解,就隻能被它吞噬。

就如同翟仲廷和蘇裡這樣的人,被傷痛吞噬,從而給這個世界帶來傷痛。

*

浴室内,慕雲霓為趙川放好了洗澡水。

作為千金大小姐,她從來都是被人伺候的,她還記得她小時候,有一次傭人調錯了水溫,她發了很大的火,那個女傭被她罵哭。

她從未伺候過誰,可現在她卻心甘情願地照顧趙川。

曾經她也相信過“心疼男人沒好下場”這類話。

這些簡單粗暴的理論如冰冷的框架,将世間複雜多變的情感簡單劃分為單一歸類。

可現在她發現,那些片面的理論在真實豐滿的現實面前不堪一擊。

面對自己心愛的人,她如何能不心疼?

她是人,不是機器,也不想當機器人,她就是心疼他,就是願意照顧他。

這種心疼,源自内心深處最柔軟的角落,是一種無法抑制的本能,分對錯沒有意義。

她脫去趙川的睡衣,看到他身上累累的傷痕。

她第一次給他擦身體時就看到了,現在又看了一次,無疑像刀子一樣刺着她的雙眼。

她強忍着心痛,扶着趙川進了浴缸,溫暖的水流包裹着身體後,趙川似乎輕松了不少,肩膀浮在水面之上,上面的傷痕若隐若現。

慕雲霓用毛巾輕輕擦拭着他的身體,盡量避開那些傷痕,生怕弄疼他。

彌漫着水汽的浴室内,暖黃的燈光柔和灑落,給二人蒙上了一層夢幻的薄紗。

慕雲霓輕柔的聲音仿佛是從水汽中緩緩滲出,帶着無盡的溫柔:“阿川,我們又在一起了。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無論你痛苦還是開心,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你不是一個人。”

她澄澈的眼眸緊盯着趙川失魂落魄的側臉,滿是心疼。

随後,她将毛巾搭在浴缸邊緣,緩緩站起身,睡衣如輕煙般從她曼妙的身軀上滑落,像是一片飄落的花瓣。

她擡腿,纖細的小腿在水中蕩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而後緩緩走進浴缸。

趙川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此時不禁擡起頭,目光中帶着些許詫異。

隻見慕雲霓整個人緩緩沉入水中,動作輕柔得如同一隻歸巢的倦鳥,她輕輕躺在他的身邊,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他。

接着,她雙手捧起他的臉,先是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而後順着臉頰,接着是耳垂。

輕柔的觸碰,引得趙川的身體微微一顫。

再往下,是他的脖子、肩膀,她的吻如同細密的春雨,滋潤着他幹涸的心。

最後,她微微用力,将他的臉掰過來,目光與他交彙的瞬間,她毫不猶豫地吻上他的唇。

那一瞬間,時間都為他們停止了流逝,整個世界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與心跳。

她想要做什麼,已然不言而喻。

趙川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慌忙伸手想要推開她。

然而,慕雲霓細膩的手指卻如藤蔓般迅速攀上他的肩膀,她強勢地壓在他身上,雙手用力捧住他的臉,眼中閃爍着堅定,近乎哀求地說道:“我不準你拒絕我,不要再像上次那樣傷害我!”

趙川盯着慕雲霓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像是被雨水洗禮過的花瓣,他的喉結不由自主地輕輕動了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夾雜着本能的反應以及對未知情感的恐懼和渴望。

就在這一瞬間,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沖破了他内心的防線,他忽然伸出手,用力按住她的後腦勺,猛地吻上她的唇。

緊接着,一個迅猛的反轉,将她穩穩地壓在身下,浴缸裡水花四濺,拍打在地面。

半個小時後,趙川抱着渾身綿軟的慕雲霓回到房間,将她放在柔軟的床上吻上去。

慕雲霓細嫩的手臂依舊攀着他的肩,嘴裡模糊不清地一陣陣喚着:“阿川,阿川……”

他的呼吸在她耳畔逐漸沉緩,像暮春時節拂過湖面的風,帶着彼此積壓許久的情愫在夜色裡慢慢舒展,直到後半夜才随星光漸次柔歇。

淩晨三點二十五分,趙川靠在床頭,屋子裡沒有開燈,唯有清冷的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在地面上勾勒出斑駁的光影。

借着月光,趙川側過頭,靜靜地看向身旁熟睡的女人,她嘴臉似乎還殘留着心滿意足的笑容。

月光映在他的臉上,照出他模糊不定的眼神,有眷戀,有痛苦,還有深深的掙紮。

最終,他咬緊牙關,像是下定了某種破釜沉舟的決心,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

下床後,趙川穿戴整齊,靜靜地站在床邊注視着慕雲霓,眼中透着一股不舍和愧疚。

他彎腰,在她的唇上落下最後一吻。

“對不起,雲霓,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趙川了,不配再愛你。不要把你大好的青春浪費在我身上,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他的聲音很小,幾乎是用氣息說出來,隻有他自己能聽得見。

說完,他的眼眶中的最後一滴淚,悄然滑落。

趙川狠心轉身,大步走到窗戶邊,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消失在黑暗之中,隻留下寂靜的夜,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

夜色濃重,山谷入口籠罩在濕冷的霧氣中,風聲如刀。

夜近赫一手抓着鐵鍊,另一隻手持着劍走在沈青竹身後,緊緊盯着她。

沈青竹步伐慵懶,眼中卻閃着狡黠的光,腦子裡已在飛速盤算逃跑的每一步。

沈青竹故意放慢腳步,扭頭看向夜近赫,聲音低柔,帶着暧昧的挑逗:“夜大人,押着我這麼個美人兒走夜路,不覺得寂寞嗎?你多少年沒被女人暖過了?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要不要我陪你解解悶?”

她故意晃了晃肩膀,鎖鍊嘩啦作響。

夜近赫目光如冰,劍尖一壓,劃破她頸側一絲皮膚:“沈青竹,你的小聰明在我這兒沒用。”

沈青竹吃痛地嘶了一聲,卻笑得更媚:“喲,夜大人,下手真狠。不過,男人嘛,越冷越有魅力。”

她故意拖長語調,眼睛卻在黑暗中飛快掃視。

谷口旁堆積的石塊、地面濕滑的青苔、遠處溪流的低鳴。

古戰士的地盤,屏障近在咫尺。

兩人接近屏障時,沈青竹突然腳下一滑,像是被青苔絆倒,身體猛地向前撲去,驚呼:“哎喲!”

她摔向地面,鎖鍊撞擊地面發出刺耳響聲。

夜近赫俯身去抓,卻見沈青竹借勢一滾,身體靈活地滑向一堆石塊,她迅速抓起一塊尖銳的石塊,藏在袖中,假裝掙紮着爬起,喘着氣道:“夜大人,路滑,摔疼我了,我的胸口受傷了,你來快把我的衣服解開,用你那雙充滿力量的手,給我揉揉!”

夜近赫眼中閃過怒意,冷劍一揮,劍氣斬斷旁邊的枯枝,發出尖銳的爆裂聲:“别裝了,起來!”

他上前一步,劍尖直指她的後背。

沈青竹嘴角一勾,她故意慢吞吞起身,趁夜近赫靠近的瞬間,嘴裡念叨一陣咒語,藏匿的尖石塊發出一陣亮光,朝着夜近赫飛去!

夜近赫眉頭一緊,立刻用劍刃将石塊劈成兩半,“雕蟲小技!沈青竹,你去死吧!”

夜近赫被激怒,一劍朝着她劈了過去,沈青竹早已做好準備,身體猛的一避,避開了這緻命的一擊,可是劍刃劃過她身上的鐵鍊,将鐵鍊劈開。

掙脫束縛之後,沈青竹一躍而起,飛快沖向溪流,邊跑邊喊:“哈哈哈,夜大人,謝謝你啦,拜拜喽!”

夜近赫低吼:“沈青竹!”

他怒火滔天,劍光如電劈向她離開的方向,接着追上前去,黑色衣袍在夜色中掠動,劍氣劃破空氣,斬斷溪流邊的蘆葦。

沈青竹沖到溪流邊,水流湍急,月光下泛着銀光。

她跑向溪流上遊的岩洞,借着霧氣和蘆葦的掩護,動作輕盈如貓。

“夜近赫,想抓我,下輩子吧!”沈青竹低聲自語,眼中閃着戲谑。

她躲進岩洞,屏住呼吸,念咒語幹擾夜近赫的感知。

夜近赫追到溪流邊,眼中閃過冷光。

他閉目片刻,試圖感知沈青竹的氣息,卻被她制造的波動誤導,朝下遊追去。

沈青竹在岩洞中輕笑:“夜大人,你的鼻子可不夠靈。”

她迅速爬出岩洞,攀上一條通往山谷高處的羊腸小道。

夜色漸淡,霧氣更濃,沈青竹連爬帶飛的到了懸崖上方,她喘着粗氣,注意到懸崖邊有一塊松動的巨石。

她往懸崖看去,夜近赫正在下面,她立刻念動咒語,推下巨石,巨石滾落山坡,朝着夜近赫的方向砸去!

夜近赫眉頭一皺,一劍将飛向他的石頭劈成兩半,發出轟隆巨響。

夜近赫用劍氣橫掃,劈開塵霧,他眼中怒火更盛:“沈青竹,你的小把戲到頭了!”

他迅速飛上懸崖,鎖定她的方向。

沈青竹早已繞到懸崖另一側,鑽進一片密林,再次念咒語,枯枝和碎石塊蓄勢待發,布好陷阱之後,沈青竹借着樹影掩護,藏在一棵枯樹後,故意踩斷一根樹枝,發出清脆的響聲,引夜近赫靠近。

夜近赫沖進密林,密集的枯枝和碎石塊朝他飛來,夜近赫迅速砍出一條道,卻發現沈青竹的氣息再次消失。

他冷笑:“沈青竹,你這個廢物隻會玩這些小把戲!我有的時間跟你慢慢玩,你最好跑快點!”

一整夜,兩個人都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沈青竹玩命的往前,跑而夜近赫在後面窮追不舍,破除了她一個又一個的把戲。

破曉的晨光灑在荒地上,沈青竹跑到一片開闊的廢墟,體力徹底耗盡。

她踉跄靠在一塊斷牆旁,胸口劇烈起伏,嘴角卻依舊挂着挑釁的笑:“夜近赫,天都亮了,你追了我一夜,你到底是有多愛我。”

她逃了一夜,精疲力盡,能量也快耗光,而且她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

夜近赫的身影出現在廢墟盡頭,黑色衣袍在晨光中壓抑冰冷,手中的劍寒光四射:“沈青竹,你的戲該收場了,這次沒地方跑了。”

他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劍尖直指她的心口,每一步都帶着壓迫感。

沈青竹強撐着站起,她喘着氣仰頭笑時,後頸沾着的汗濕碎發黏在瑩白的皮膚上,生出蜿蜒出水痕:“夜大人,你不光壽命長,體力還好,尤其是你的體力,我可是親身驗證過。”

晨光照射在她微眯的眼尾,那道殷紅像暈開的胭脂,随着眼波流轉時,竟在睫毛下投出勾人的魅惑,她故意拖長尾音的尾調,舌尖劃過唇的動作,讓夜近赫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攥緊。

夜近赫臉色一沉,男人黑色瞳孔裡瞬間漫開殺意,下颌線驟然繃緊,廊柱投下的陰影恰好覆住他緊抿的唇,一幕幕不堪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接連湧現,讓他怒氣上湧。

夜近赫不再廢話,揚起手中利劍,直刺沈青竹的肩頭。

沈青竹猛地側身躲避,劍光劈在殘岩斷壁之上,發出一陣巨響。

夜近赫每砍一劍,沈青竹便躲一下,塵土飛揚,劍光四射,本就滿目瘡痍的環境,變得更加混亂。

夜近赫手中的劍在空中畫出一道道劍鋒,周圍狂風呼嘯,上方烏雲翻滾。

随着夜近赫劈出最後一劍,沈青竹體力耗盡,倒在地上,而夜近赫的最後一擊,将一片斷牆劈開。

斷牆從中間截斷倒下的那一瞬間,一頂鴨舌帽随着風飛向空中。

“喂,我的帽子!”牆後一道年輕的男聲傳來。

夜近赫和沈青竹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着Polo衫、大褲衩的光頭男人,朝他的帽子方向伸手。

很快,帽子從天空飛下,穩穩落在他手裡,他迅速将帽子戴上。

他從被砍斷的牆壁方向走出,掐着腰憤怒地瞪着夜近赫和沈青竹,“你們兩個煩不煩啊?我正在吃炸雞!你們把我的炸雞震飛了!”

沈青竹愣了半秒,随即朝天啟伸出手,哀求道:“他要殺我,我隻是個可憐的弱女子,他殺了我的全家,現在對我窮追不舍,多麼歹毒,求求你救救我!”

沈青竹的眼淚說來就來。

天啟冷笑一聲,“你這女巫,我憑什麼要救你?我又不是做慈善的。”

沈青竹愣了愣:“你知道我是女巫,那你應該知道他是古戰士吧?”

天啟抱着胸說道:“你們的祖宗我都知道。”

夜近赫直接将劍指向天啟,厲聲喝道:“你是誰?”

天啟冷笑一聲:“我勸你最好不要用劍指着我,你祖宗都不敢這麼對我。”

夜近赫眉頭一緊,手中的劍開始蓄力,一劍朝天啟劈了過去。

“呵。”天啟輕輕一揮手,隻見夜近赫的劍光還未劈出,他整個人連人帶劍已飛了出去,消失在天邊。

沈青竹震驚地看着夜近赫飛離的方向,又轉頭看向天啟,臉上又驚又喜:“好強大的男人!”

他居然揮揮手就把一個古戰士給彈走了。

沈青竹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朝着天啟跑了過去,走到他面前,兩邊手提起自己的裙擺,微微蹲了蹲身子,向他行了個淑女禮:“見過主人。”

天啟冷冷地打量她一眼:“我不是你主人。”

沈青竹露出讨好的笑意,說:“從現在開始,您就是我的主人了。”

天啟:“為什麼?

沈青竹:“因為我喜歡追随強者,捍衛強權。”

天啟忽然冷笑了起來:現在不是流行反強權嗎?你還敢捍衛?”

沈青竹不屑道:“嘴上嚷嚷反強權的人,真等到槍口或者利益抵到腦門了,90%的人跪的比誰都快。”

天啟挑眉:“那還剩10%呢?”

沈青竹:“剩下10%分成兩份,其中5%付出實際行動,要麼坐牢,要麼死了。”

天啟:“還有5%呢?”

沈青竹:“他們成了新強權和獲利者。”

天啟抱懷,眼底透着戲谑:“你是那90%下跪的人?”

沈青竹嚴肅道:“當然不是。我不玩嘴上反抗、身體順從,還要立貞潔牌坊諷刺别人那套,太惡臭了,我的嘴和身體都順從。”

天啟:“你倒真是懂人心。”

沈青竹:“人心不複雜,隻是看清楚了會吐。主人,您可以認我做小奴隸了嗎?”

天啟摸着下巴:“認你做奴隸有什麼好處?”

沈青竹:“好處多了去,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

天啟:“包括道德之外的事?”

沈青竹捂嘴笑:“道德?嘻嘻,主人,用道德當盾的人,往往是最先拿它當刀的人,所以我不屑呢。不如直接跪在力量面前。僞君子會說這是賤,可我說這是誠實。”

天啟指着她:“我看你是邪惡。”

沈青竹眼中放光:“謝謝主人。真實的邪惡讓人憤怒,而虛僞的正義讓人嘔吐。憤怒隻是情緒,嘔吐折磨身心。”

天啟:“所以,你是一個堕落的原始女巫,應該壞事做盡了吧?”

沈青竹:“真正的堕落不是做壞事,而是做壞事前還要先禱告。”

天啟微微眯着眼睛:“你信仰神嗎?”

沈青竹铿锵有力道:“信仰神的人,歸根究底還是信仰強者能夠幫助他們。原始女巫不信仰神,隻信仰大自然。而我直接信仰強者,我将用我的終生來服侍你。”

天啟大笑:“哈哈哈,說得好,你很聰明,我喜歡。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奴隸了。”

他還從來都沒有認過奴隸呢,這是第一次,圖個新鮮也不錯。

沈青竹眼珠子溜溜一轉:“主人,既然我成為你的奴隸,那作為交換你也得給我一些東西。”

天啟:“你要什麼?”

沈青竹:“您那麼強大,應該不介意給我那麼一丢丢的能量。”

天啟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個小機靈,想要更強?”

沈青竹谄媚道:“主人,我再怎麼樣肯定也比不上您呀,既然我是您的奴隸,要是我太弱了出去也給您丢臉,您說是不是?”

天啟若有所思地點頭:“也對,看你表現,你要是表現的好,給你一點也無所謂。”

沈青竹激動地雙手交叉放在胸口,跳了跳:“太好了,主人,還有,如果您的小奴隸被欺負了,您可以出手幫我。”

天啟大手一揮:“沒問題,幫。”

沈青竹一臉崇拜:“嘻嘻,主人你真棒,你是我所有主人裡質量最高的。”

天啟皺眉:“你還有很多主人?”

沈青竹雙目有神,認真又虔誠:“從現在開始,您是我唯一的主人,我是你一個人的。”

天啟轉身往廢墟外面走,一邊走一邊說:“你這女巫還挺浪漫。”

沈青竹跟了上去:“主人喜歡聽浪漫的話?”

天啟淡淡道:“還可以,不讨厭。”

沈青竹挽住天啟的手臂:“那我經常說給主人聽。”

*

沈青竹帶着天啟來到市中心一家高檔餐廳,因為天啟說他肚子餓了。

“主人,這家餐廳味道特别好,我請客,您想吃多少吃多少!”沈青竹故意用夾子音說話,嗓音嗲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天啟往大堂看去,擡手壓了一下頭上的帽子,看到滿桌的客人,他皺了皺眉頭,“沒位置了。”

“主人放心,我肯定給您找到位置!”沈青竹朝經理的方向走去。

“小姐您好,請問有預定嗎?”經理問道。

“我居然還要預定?”沈青竹挑眉。

“小姐,我們餐廳需要提前預定,現在沒有位置了,真不好意思。”

沈青竹笑了笑,“沒有位置就給我摳出一個位置,我現在就要,趁我還能跟你好好說話。”

經理微微皺眉,“小姐,真的沒有位置了。”

“要是來這裡的是總統,你們敢說沒位置嗎?你們這些惡臭又虛僞的人類!”沈青竹忽然瞪大雙眼,“我給你三秒鐘,給我一個安靜的雅座!”

經理冷着臉,“小姐,真的沒有位置了。”

話還沒說完,沈青竹眼中閃爍出一道金光,嘴裡念動咒語,雙臂在空中揮舞。

很快,餐廳裡所有人都變成了毛茸茸的小鴨子,在地上奶聲奶氣地嘎嘎亂叫。

經理沒變成鴨子,看到眼前這一幕,張大嘴巴尖叫出聲。

沈青竹一揮手,餐廳所有的門窗瞬間合上,她一把抓住經理的衣領,咬牙切齒道:“給我上你們餐廳的招牌菜,挑最貴最好的,不然我就把你變成鴨子!”

說着,她用力推了經理一把,朝天啟身邊走去。

經理看着滿地橫沖直撞、嘎嘎亂叫的小黃鴨,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确認不是在做夢。

“還愣着幹什麼?”沈青竹瞪着他,“快去啊,你也想變成鴨子?”

“去去去!我馬上去!”經理匆匆朝廚房跑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地上的小鴨子,他一邊跑,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報警,卻發現手機沒有任何信号,連緊急電話都撥不出去。

沈青竹指了指一個還沒變成鴨子的服務生,“愣着幹什麼?快過來把這個桌子收拾好!”

服務生臉色蒼白,跑到桌前,手抖得端着瓷器發出啪啪啪的響聲。

“你抖什麼?”沈青竹冷笑,“隻要你好好服務,少不了你的好處。”

她從袖口抽出一張鈔票遞給服務生。

服務生哪敢接,沈青竹直接将錢塞進她的胸口,然後翻了個白眼,走到桌子旁,用皮鞋将一隻毛茸茸的小鴨子踢到一邊。

小鴨子在地上翻了個滾,發出嘎嘎的叫聲,鑽到桌子底下。

“主人!”沈青竹甜甜一笑,拉開椅子,用裙擺用力擦了擦座椅表面,“快來坐!”

天啟順手将帽檐轉到後面,坐在她拉開的椅子上,“你就這麼把他們變成鴨子了?”

沈青竹笑着說:“主人,等您吃完離開後,我會把他們變回來的。”

“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怕被發現?這麼明目張膽在人類社會使用超能力。”天啟皺眉。

沈青竹捂嘴嘻嘻笑道:“主人,這是我為您辦的第一件事,一定要做好,不然我怎麼配當您的小奴隸呢?您說是不是呀?”

天啟:“你就不怕惹衆怒?”

沈青竹:“衆怒是最廉價的激情,隻要有人喊‘有個人很壞’,人群就能高.潮。”

天啟:“你就不怕被人類群毆?”

沈青竹:“怕什麼?他們會忘的,下周他們就開始痛斥别人三觀不正。”

說着,她轉頭看向旁邊的服務生,“愣着幹嘛?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拿來!”

“馬馬馬上去,馬上去!”服務生僵硬地轉身,朝酒櫃跑去。

天啟指了指對面的座椅,“小奴隸,坐下吧。”

“是,主人!”沈青竹優雅地坐下,一臉微笑地看着他。

天啟倒是來了些興趣,“你怎麼不問問我叫什麼?來自哪裡?”

沈青竹:“不管您叫什麼,您都是我的主人。而且無論您來自哪裡,您都很強大,我隻認您的力量。”

“你這個女巫倒蠻有意思的。”天啟挑眉,“不過我提醒你一下,小心紀遇,她最喜歡多管閑事。”

提到紀遇,沈青竹恨得牙癢癢,她強忍怒火,笑眯眯地看着天啟,“主人,您跟紀遇很熟嗎?”

“哼,誰跟她熟啊!”天啟不屑一顧,身體不自在地往後靠了靠,冷漠道:“她也配跟我熟?她算什麼東西!”

“主人說得太對了!”沈青竹笑眯眯地說道,“紀遇總是愛多管閑事,人類的存亡關她什麼事?怎麼自從她到了地球,地球老是要毀滅?”

天啟咬牙切齒,“是她故意搞出一堆事情,然後再擺出一副救人的姿态,這樣人們就會感謝她,她壞得很呢!”

“主人說得對!”沈青竹附和,“不過主人,您跟紀遇是怎麼認識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天啟開始跟沈青竹聊起紀遇的事情,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吐槽紀遇,沒一句好話。

沈青竹給天啟灌了三瓶紅酒。吃飽喝足後,天啟醉醺醺,腳步虛浮,在沈青竹的攙扶下走出了餐廳。

餐廳所有的人又從鴨子變回了人形,還保持着他們變成鴨子前一秒的動作,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臉上充滿了茫然。

沈青竹攙扶着醉态可掬的天啟,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她的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眼中卻閃過一絲冷厲。

她故意繞開喧嚣,帶着天啟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

巷子深處,垃圾桶旁散發着淡淡的腐臭,牆角的野貓被他們的腳步聲驚得竄入黑暗,隻留下一聲尖銳的嘶叫。

“主人,您走慢點,小心摔着!”沈青竹的聲音依舊甜膩,夾子音在寂靜的巷子裡顯得格外刺耳。

她扶着天啟的胳膊,眼中流露出陰冷的算計。

天啟醉眼朦胧,帽子歪斜地挂在頭上,嘴裡哼着不成調的曲子。

他打了個酒嗝,含糊道:“小……小奴隸,這酒有點勁兒啊,哈哈,我喜歡喝醉的感覺。”

沈青竹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但臉上笑意更濃,嗲聲道:“主人喜歡就好!您這麼厲害,喝點酒算什麼呀?來,我扶您到那邊休息一下!”

她半拖半拽地将天啟拉到巷子盡頭的一塊空地,空地旁是一堵爬滿青苔的磚牆,牆角堆着幾塊破舊的木闆。

她輕輕一推,天啟便像一攤爛泥般癱倒在地,帽子滑落,露出他略顯蒼白的臉龐,嘴角還挂着一絲傻笑。

沈青竹蹲下身,裙擺在地面拖出一道弧線,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天啟的臉頰,聲音低沉下來,帶着一絲戲谑:“主人,你還記得之前說給我能量的事情嗎?”

天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嘟囔道:“我要睡了。”

沈青竹食指抵住他的唇,笑得詭異,“主人,那您就先睡一會兒吧。您的能量,我借來用用。”

“嘻嘻。”她站起身,裙擺下的皮鞋踩在碎石上。

接着她的掌心蓄力,一道道光芒從他的手心裡流散而出,沈青竹嘴裡念着吸食力量的咒語。

淡金色的光化作細密的藤蔓,緩緩纏繞向天啟的身體,沿着他的四肢攀爬,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沈青竹的眼中燃起貪婪的火焰:“好強大的能量!”

忽然,劇烈的光波朝着沈青竹打來,她被彈倒在地,摔在地上猛的吐了口血,捂着發痛的胸口:“他太強大了,我的力量不夠,沒有辦法把他的力量吸過來,可惡!”

沈青竹捂着胸口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在這時,一道凜冽的殺氣從巷口席卷而來。

沈青竹猛地一顫,擡頭望去,隻見一道高大的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巷口,腰間的黑鐵腰帶反射着冷光,他的聲音充滿殺意:“沈青竹,你以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沈青竹心頭一緊,但臉上迅速堆起一抹挑釁的笑,夾子音依舊嗲得發膩:“喲,夜大人,你回來啦,我還以為您被打飛到太空去了,真是不遠千裡回來找我。”

夜近赫冷哼一聲,他一步步逼近,靴子踏在碎石上,看到靠在牆上的天啟:“你跟他搞在一塊了?”

沈青竹眼珠一轉,迅速退到天啟身旁,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主人!快醒醒!有人要殺我,快保護我。”

“哈哈哈。”夜近赫忽然笑了起來,“沈青竹,轉身的功夫你又認了一個主人,這是你認的第幾個?”

沈青竹笑着說:“第幾個主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務實,站在強權一邊。”

夜近赫:“你就不怕哪天強權倒台?”

沈青竹:“強權不會消失,它隻會換一張臉。如果我夠快,它換臉之前我就站到了新的那一邊,我隻效忠力量本身。”

夜近赫:“……”

他活了400年,從沒有見過如此無恥的女人!

“主人快醒醒啊,有人要殺我,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

天啟被搖得頭暈腦脹,勉強睜開眼,嘴裡嘟囔:“誰……誰敢動我的小奴隸?活膩了……”

他試圖站起身,卻腳下一軟,差點摔倒,沈青竹連忙扶住他,将他半拉起來,推到自己身前當擋箭牌。

夜近赫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劍尖直指天啟,嘲諷道:“這就是你的靠山?一個醉得站都站不穩的廢物?沈青竹,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這個廢物可是一揮手就把你打飛了,他現在隻是喝多了而已。”沈青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迅速躲在天啟身後,低聲嘀咕:“主人,您可得頂住啊!”

天啟打了個哈欠,身體一晃往旁邊跌去,睡着了。

“喂喂,主人!”沈青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臉,“主人你快醒醒。”

“别打擾我睡覺。”天啟直接将沈青竹推到一旁,迷迷糊糊地往巷口外走,“主人你不能走,你說了要保護我的。”

“看來你的主人對你的生死沒什麼興趣。”夜近赫舉起手中的劍,朝沈青竹劈了過去。

沈青竹雙手緊抓天啟的肩膀,将他當成人肉盾牌,讓他擋在她和夜近赫的中間。

夜近赫直接砍過去,要先殺了天啟。

然而,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夜近赫的劍刃徑直穿過天啟的身體,仿佛劈中了空氣,沒有一絲血迹,天啟毫發無損!

他醉醺醺地站在原地,傻乎乎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嘟囔道:“哎?沒……沒砍着?哈哈,劍法不行啊!”

“這怎麼可能?”夜近赫的臉色也微微一變,劍尖微微下沉,目光掃過天啟,眉頭緊鎖。

就在他準備再次出手時,忽然,天空之中閃過一道白光,這是古戰士的緊急信号,這道白光代表外敵入侵。

夜近赫狠狠瞪了沈青竹一眼,劍刃一收,冷聲道:“沈青竹,這次算你命大。下次再讓我抓到你,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袍袖一甩,轉身化作一道黑影,眨眼間消失在巷口,留下一陣凜冽的寒風。

沈青竹長吐一口氣,拍了拍胸口,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甘。

她轉頭看向天啟,見他身形搖晃,嘴裡還在哼着小曲,氣不打一處來。

她猛地沖上前,一把推開天啟,尖聲道:“你這個廢物!不是說好了要保護我嗎?結果你就眼看着他砍我!我要你這個主人有何用?”

天啟被推得一個趔趄,撞在牆上,他揉了揉眼睛,醉态未消,傻笑道:“你急什麼?我這不是……沒事嘛?哈哈,刀砍不着我,厲害吧?”

沈青竹咬牙切齒,眼中幾乎噴出火來:“厲害個屁!你這醉鬼,要不是夜近赫有急事,我早就被他砍成碎片了!”

她氣得跺了跺腳,皮鞋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轉身狠狠踢了一腳旁邊的破木闆,木闆應聲裂開,碎片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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