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夜清淺的呼吸噴灑在杜伯承面部,帶着一股熟悉的烏木香,還有那連邬夜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溫柔告白。
裹夾着舟車勞頓的些許風塵,肆無忌憚鑽入杜伯承的鼻腔,湧入到他的大腦,雖視線受阻,但不難想像,此情此景,是怎樣的一番暧昧景象。
杜柏承偏頭想躲。
邬夜微微加重指上力道,不準他有絲毫閃避。
曆來說一不二的杜柏承真是受不了同樣性格強勢的邬夜,這讓他覺得不被尊重,且有種受制于人的不舒服感覺。
杜伯承正要再次警告邬夜不要動手動腳,邬夜似是怕他不信,又附耳補充一句:“我發誓我對你的心是真的,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再然後,杜伯承的唇上便傳來一個柔軟帶着彈性的觸感。
青澀,笨拙,急促。
又暖又濕,還帶着點微微的香。
就在杜柏承眉頭輕蹙,擡手想給某人一個耳光讓他好好長長記性時,邬夜及時扣住了他的腕子,喘着氣再次移唇到他耳邊問:“這種感覺,呼~真的很令你讨厭嗎?”
杜柏承看不見,憑感覺微微偏過頭,也将唇支到他的耳邊說:“如果我也喜歡你這身皮的話,咳咳~那也許會很美妙。”
“……”邬夜握着杜柏承腕子的手指倏然收緊,咬着細白的牙齒轉過頭來看他。
真是打不能打,罵不能罵,但這口氣不出又實在憋得慌。照着杜伯承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就是惡狠狠的一口。
“嘶~”杜伯承受痛,忙推他:“邬夜你瘋——唔~”
邬夜扣着杜伯承的腕子,将他的雙手分開按放在身體兩側。胸膛向前抵住杜伯承瘦弱的肩膀,将他用不容拒絕的力道推靠在床柱上。閉眼死命咬着杜伯承的舌頭不松口,任憑唇齒交疊撕咬出鮮紅色的血迹。
彼此瘋狂毀滅中,房門突被從外撞開。
華章看看垂着腦袋坐在床頭的杜伯承,再看看長腿交疊捂着臉坐在床尾的邬夜,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好奇怪。
撓撓腦袋道:“三叔,咱們在船上幫過的那個姨姨和她男人,想進來看看你。”
“……”杜伯承吸溜着又痛又麻的舌頭,摸着唇确定還有臉見人後,這才道:“讓他們進來吧。還有,咳咳~你以後進屋前要先扣門,不要突然闖進來,吓人一跳。”
“奧~我知道了三叔。”
華章轉身出門,邬夜也立馬站起身,捂着發麻發燙的臉去到了屏風後。
杜伯承看不見。
聽兩道腳步聲相跟着進來停在床邊,男人聲音帶笑:“恩人,今天多謝你出手相救,幫了我婆娘荷花,免她受扯衣之辱,我先給你磕三個再說。”
然後“噗通!”一聲重物砸在地闆上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三聲十分響亮的“咚咚咚!”
杜伯承被他這特别的道謝方式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舉手之勞,你不必如此。”
男人不知何模樣,隻聽聲音,溫和帶笑,像是脾氣極好。
他抓着杜伯承的手爬起來,又是“咚!”的坐在床邊,十分感恩的說:“這事于恩人你是舉手之勞,但對我胡老八來說,卻是天大的恩情。”
“我沒什麼本事,專幹買田賣地,售房租店的勾當,這方面的消息也極廣……恩人你日後要是有需要,盡管來找我。保證便宜實惠,一分的好處都不要。”
杜伯承正為開店的事愁呢,聞言忙把自己的要求說了,“不知道,咳咳~能不能找到和我之前看的那家差不多的?”
胡老八笑着擺手:“恩人你放心,我給你找個更好的,最遲明日中午,就能給你個信。”和杜伯承約好有消息去迎賓樓尋他後,便和妻子荷花急匆匆走了。
邬夜從屏風後踱步出來,問杜伯承:“為什麼不回南州?那裡要比這兒繁華的多,離家也近。”
杜伯承正思考邬夜同意兩地分居的可能性,聞言搖搖頭道:“南州城雖然繁華,但競争也大。我沒開過店,咳咳~先在這裡試試水,就算賠本倒閉也不至于太丢人。而且這裡離豆腐坊也近,開店的成本會低很多。”
“……”邬夜瞧他如此堅定,怕他在溪水鎮開了店,心思越發不在南州城的家裡。不想同意,但不同意杜柏承也不會聽,未免再有争執,提醒他道:“你在這裡開店,刺頭那群地痞流氓怕是會找你麻煩。”
杜伯承卻道:“這個我自有辦法,你不用管了。”
邬夜本來也沒想着替他解決,甚至還打算讓他稍微吃點苦頭碰碰壁,這樣也不用他再說什麼,杜伯承一個弱書生,自己就得退縮。
邬夜嗤了聲道:“行吧,我倒要看你有什麼辦法。”
背地裡又吩咐阿誠:“去告訴那胡老八,敢多管閑事,我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