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感霎時席卷全身,這是自父母逝世後,她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誰。她步伐沉重地往門外走,嘴中輕喚,“二号,你在哪?慕小雨……”
突然,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她明顯感覺到有人貼上她的背,接着,耳邊傳來熟悉的低語,“噓,我在這。”
二号松開岑雪,伸手推開那面牆,略帶自豪地說:“暗室我找到了。”她微微仰着頭,一副求誇的乖狗狗模樣。
岑雪卻是紅着眼眶看她,幾秒鐘後,她直接無視二号,徑直走入暗室内。
暗室内的燈是亮着的,不大的空間裡隻有一個鐵制的鳥籠,鳥籠中關着一隻紅喙綠羽的鳥,那鳥的喙上纏繞着一圈又一圈細鐵絲。
它見有人進來,一個勁地撲騰着翅膀,似乎是迫切想逃離困住自己的鳥籠,又似乎是在害怕靠近的人。
“這隻鳥有問題。”二号用指尖戳了下岑雪的胳膊,見她不理自己,便知道自己是又做錯了什麼,她放低姿态,小心問道,“要不要把它喙上的鐵絲解下?”
岑雪沉思片刻,點頭應道:“解開看看。”
這時,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響起,門外的何夏夏壓着嗓子喊道:“女主人快上來了,你們出來了嗎?”
聽見聲音的兩人并未多做猶豫,直接離開暗室,出了404,同何夏夏一起離開。
途中遇見正和女主人談笑風生的陸琳,她故作驚訝,“咦,你們怎麼下來了,肚子不疼了?”
幾人很快便反應過來,連連說道:“是啊,這不一好就馬上動身,準備出去找找線索。”
女主人看向她們的目光溫柔如水,滿是關心,“怎麼會肚子疼,是不是吃不慣我煮的飯?”
“不是不是。”何夏夏胡扯道,“就是應激反應,我們這輩子從未見過那麼可怕的場景。”
“是這樣的。”岑雪補充道,“夫人,您煮的飯菜很美味。”
“這樣啊。”女主人若有所思地撫摸着樓梯扶手,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意味不明的笑意,“那今夜的晚餐,請諸位務必要品嘗美味的肉湯。”說完,她便獨自上樓。
幾人并未在意女主人的這句話,她們再次聚在301房内。
陸琳問:“你們有什麼發現。”
“女主人知道男孩已經死了,屍體大概率也是她處理的。”岑雪說,“另外,房中有暗室,内關有一隻怪鳥。”她擔心吳棟堃的死訊會帶來不必要的恐慌,便選擇隐瞞。
“然後呢?”何夏夏迫不及待想知道這鳥怪在何處。
“沒有然後,時間不夠。”岑雪側目瞥了眼正低着頭、把雙手藏在口袋裡的二号,“下午四點左右,女主人會下樓做飯,那時,我和慕小雨會再次潛入。”
聽到自己名字的二号擡起頭,雙眼亮晶晶的,她知道,岑雪氣消了。
之後的時間裡,她們在小鎮内走了一圈,意外看到小鎮石拱門外,死狀相當慘烈的吳棟堃。
她們并未讨論什麼,隻是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幸福小鎮内危機重重,誰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死者,她們沒時間去為誰的死默哀。
下午三點四十的時候,她們回到大廳内,等待女主人下樓準備晚餐。
下午四點,女主人準時下樓。同時,張磊雲牽着女孩走了進來。
女孩禮貌地同他道了聲謝後便去廚房找母親去。
“我們都被騙了。”張磊雲突然來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陸琳問。
“女主人的兒子早就死了,屍體就埋在後院那棵樹下。”
早就知男孩已死的幾人隻是“哦”了聲,而後相當默契地往後院走去。
“有說男孩屍體具體埋在哪嗎?”岑雪邊用皮筋綁頭發,邊問道。
張磊雲不語,走到女孩所說的位置,蹲下,開始徒手刨土,在他看來,這種粗活理應他來幹。
隻是,她們都不是那種嬌氣的女生,她們全都加入其中,沒有一聲怨言。
他們挖了許久,都見到樹根了,卻愣是沒瞧見一點白骨。
“奇怪,女孩明明說是埋在正對那口井的地方,怎麼沒有?”張磊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猛地站起,“我知道了,女孩說,‘我把哥哥的骨頭埋在樹下,哥哥變成一隻漂亮的鳥兒,飛向遠方’,屍體變成鳥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