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變成鳥兒?
404暗室中被囚禁的怪鳥……
這讓她們不得不将兩者聯系在一起。
何夏夏是最先出聲的,“我明白了,暗室裡關的就是她兒子。”她用幹淨的手背捶了下張磊雲的臂膀,“靓仔,下次這種關鍵線索早點說喔。”
經她這一說,好不容易撥開雲霧窺見日光的張磊雲,重新陷入迷霧之中。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岑雪的眼神猝然變得銳利,她起身,語調卻是平淡沒有起伏,“慕小雨,我們走。”她邊拍去手中沾染的泥土,邊快步走回屋内。方才耽誤不少時間,她得抓緊時間,趕在飯點前查清楚那隻怪鳥和男孩的關系。
她們先去廚房确認女主人還在後,才上樓再次進入404暗室中。
那隻怪鳥見到她們,仍是劇烈扇動翅膀,時不時用喙蹭着鳥籠,大概是想弄掉使它無法發聲的鐵絲。
“别怕,我們是來幫你的。”岑雪不急不緩吐出兩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字,“文浩。”這是男孩的名字,她在那篇作文裡看見的。
不知是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是聽懂岑雪的那句“是來幫你的”,怪鳥安靜下來,歪着頭注視眼前陌生的人。
岑雪伸出食指,穿過鐵籠縫隙,試探性輕撫它的腦袋,确保它暫時沒有攻擊傾向後,才打開鳥籠,伸手一圈一圈繞開鐵絲。
總算是将十幾圈的鐵絲解開,岑雪卻是沒有一點欣喜——怪鳥的上下喙竟被殘忍地縫合起來。
二号忽然貼近些,一手攥住岑雪僵在空中的手,暗暗用力,将其帶回,一手攬住她的腰,将人送至身後,“你站遠些,這玩意的嘴估計有攻擊性,不然不至于又縫又綁的。”
岑雪迷茫一瞬,旋即反應過來,她伸手按住二号正拿着折疊刀的手,想和她換回位置。二号卻是轉頭一笑,用另一隻手握住岑雪的腕,将其送回岑雪身側。
她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可比它厲害多了。”
“嗯,我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情說這句話的,岑雪不知道。她呆呆看着二号拿刀割着鳥喙上的魚線,一股說不清的滋味湧上心頭。
回想她們相識的這幾天,二号似乎總是擋在她身前,不論是兇殘的鬼,還是有潛在危險的怪鳥。
“咕咕”的鳥叫聲喚回她的思緒,接着她便聽見沙啞的歌聲。
“今晚肉湯如此鮮美,親愛的你啊多吃些。燈光下你笑容滿面,可否聽見我的哀鳴?我的繼母砍我頭顱,我的父親食我肉/體,我的妹妹拾我骸骨,把我埋在杜松樹下。”
一遍結束,又唱一遍。幽幽的歌聲響徹整個暗室,駭人的歌詞引得岑雪汗毛直豎,脊背發涼。
那怪鳥也不想着趁此飛出來,反而在籠中撲動着翅膀,越唱越歡。
二号瞧了眼面色不算好的岑雪,擡手準确捏住那一張一合的鳥喙,歌聲随即停止。
耳邊總算是清淨了。
等等,岑雪屏住呼吸,側耳細聽那似有若無的聲響,少頃,她壓低聲音說道:“快走,女主人來了。”她聽見有急促的腳步聲正離她們越來越近。
二号聞言,急忙拿起那根細鐵絲,快速纏繞在鳥喙上後,關緊鳥籠,拉着岑雪就往外跑。
但來不及了,她們聽見鑰匙插入鎖孔中的聲音。
慌亂之中,二号帶着岑雪躲進了牆邊僅能勉強容納下一人的凹入空間。
狹小的空間裡,兩人踮着腳面對面緊貼在一起,她們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和溫熱的氣息。
二号要比岑雪高小半個頭,因而她的呼吸恰好灑落在岑雪的耳邊。
岑雪心跳陡然加快,耳根隐約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她側過頭,錯開了二号的呼吸。
女主人已經進來了,她匆匆掃了眼房内的情況後,帶着一腔怒火進入暗室中。
“剛剛是不是你在叫,是不是你?”她怒吼着。
可那怪鳥的嘴被鐵絲緊緊纏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女主人似乎意識到這一點,她伸手掐住怪鳥的脖子,粗魯地扯下制止它發聲的鐵絲,她聽見它開始吟唱那令她害怕的歌。
“今晚肉湯如此鮮美,親愛的你啊多吃些。燈光下你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