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六月的第一天,天氣很好,穿一件短袖剛剛好。
于是穿着短袖的封覺歡在甜品店裡見到了穿吊帶的明司暮。
明司暮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一頭大波浪金發垂落在身後,陽光落在她的頭發上就跟在發光一樣,看到她上來,她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來了。”
“嗯,來了。”封覺歡走過去,坐在她的對面,偌大的店裡就隻有她們兩個。
“叫我出來幹嘛?”跟她,封覺歡可不會客氣,“也不知道提前說,你也不怕我沒空。”
明司暮上下打量她,嗤笑一聲,“你沒空?”
“你在這就管一個攝影館,不對,”她改口道:“我可聽她們說了,你這段時間連攝影館都不怎麼去了。”
“封覺歡,你跟我說你怎麼沒空?”
連攝影館都不怎麼去的原因在她的腦袋裡,跑過來,跑過去,封覺歡的身體往後靠,眼神遊離,“萬一是在忙生活上的事呢。”
“不要說這個了,你就直接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吧。”
明司暮剛要開口,封覺歡一擡手,“我現在要看三家店的每月賬單什麼的,還有我們開的攝影館裡的事都是我在管。”
“她們每天不知道要給我發多少消息,跟我說多少事。”
“當然,可能沒你的事多,但賬單方面的我不想再看了,不管是哪方面,我都不想看。”
停了五秒,明司暮看她不說了還以為是說完了,剛要開口說,封覺歡又一擡手,“店要是有問題了,也不是我的問題。”
“你别來找我。”
“我能力一般,智商也一般管不了。”
明司暮被氣笑了,“這時候你就願意說自己能力、智商都一般了。”
“封覺歡你真是夠了。”
封覺歡笑容燦爛,“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在經商方面确實不太行,我承認。”
兩人四目相對,放了半杯子冰塊的水,有一道水痕從上往下流,明司暮哼笑一聲,“我找你也不是為了這些。”
“那你早說啊。”封覺歡放松下來,她催促道:“你說什麼事吧。”
明司暮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我不是要在這開一家酒吧嘛,位置都選好了,裝修……”
“等一下,你非要從這麼遠說起來嗎?”封覺歡皺眉道:“我知道你要在這開酒吧,位置是我選的,租金都是我談的!”
“就連你在租的房子都是我給你找的。”
“哦對。”明司暮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簡單來說,就是酒吧的大部分事都弄好了,我估計再過了十多天就能開業了。”
“但那邊還是有點事沒忙完,而我還要回俄羅斯一趟。”
明司暮不再往下說,封覺歡看着她,點點頭,“合着你是說我得過去忙幾天呗。”
“不一定是幾天。”明司暮道:“員工我們都沒招呢,上上下下的員工都沒招。”
封覺歡嘴角向上,她笑着點頭,眼裡一點笑意也沒有,“娜傑日達,你沒事吧?”
“行了,我說開的時候你幹嘛非要算上我呢,我尋思我錢賺夠了,我能躺平了,但你非要帶上我。”
“原來是為了讓我幹活啊。”
“我現在還記得,當初你和我說拿點錢,再忙個幾年,我大學沒畢業就能提前進入養老生活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和大部分打工人相比,你過的就是養老生活啊。”明司暮毫不心虛,“再說了,就偶爾忙一下而已。”
“和我當初說得差不了多少。”
她的目光落在封覺歡的手上,上半身靠前,“我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說你想在以後四處旅行,到一個地方了,賺夠足夠的路費就離開,要慢慢看遍世界。”
“怎麼現在一直在這待着?”
她的聲音沒有明顯的起伏,但還是能聽出裡面不帶惡意的揶揄,“現在就是你的旅行?這裡就是你的全世界?”
明司暮的目光沒有實質,可封覺歡就是覺得她是在看她的右手,她把手藏到桌子下面,“别亂說話。”她的舉動可逃不過明司暮的眼睛,她笑了一聲,收回視線。
她心知肚明這是因為什麼,可還是嘴硬說:“人在不同的時候,想要的東西都不一樣。”
“我那時候年紀小,隻想着走南闖北,在這個世界留下自己的腳步。”
“現在不一樣了。”
明司暮接着她的話說:“你現在隻想要安穩地生活了?”
“不過你的安穩是在這裡?我還以為是回東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