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點說，祝施倩根本不像是喜歡她。

昨晚封覺歡回憶了這三年間她們所有的日夜相處，都沒能找到半點祝施倩喜歡她的迹象。

也就前段時間，從祝施倩變得奇奇怪怪開始，封覺歡才能勉強找到一點祝施倩可能是喜歡她的迹象。

把那些迹象稱之為喜歡實在太過勉強。

不過放在祝施倩身上又好像很正常，她不太懂感情，共情能力都不是很強，前幾年的時候還自以為她的共情能力沒問題，甚至還覺得她自己很會安慰人。

封覺歡沒印象的表白、沒發覺的三年相戀，在常人眼裡很離譜的事情，隻要和祝施倩有關系，好像都很合理。

可是祝施倩不懂感情，她真的能明白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嗎？她真的能弄清楚自己真的喜歡她嗎？

封覺歡有些無奈，她對祝施倩總是萬般無奈。

前些年的時候祝施倩還和她說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談戀愛了，說是反感男人也不喜歡女人，甚至還開始讨厭成為女性的人的觸碰，現在又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這幾年多了一個說法，說性取向是流動的。

可事實上封覺歡這些年一直是喜歡女性，她身邊最好的兩個朋友，一個明司暮一個嚴簡憶，這兩個人也都是堅定的一個一直喜歡女性，一個一直喜歡男性。

從沒有改變過性取向。

她也有雙性戀的朋友，不過她們的關系還沒有親密到可以深度探讨性取向上，所以她對性取向是流動的說法算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再加上這幾年她一直沒有談戀愛的想法，性取向是否流動這種跟她沒有半點關系的話題，她從沒花時間想過。

人是善變，可像祝施倩這種人會突然喜歡上同為女性的她嗎？在封覺歡看來時間的威力很大，但就是再大，也不可能那麼快的改變一個人。

她們在成都遇見的時候，祝施倩都已經三十歲了，按祝施倩自己的話說她的性格、行事作風、三觀等等都已經固定了，已經不會有太大的變動了。

一個已經完全成熟徹底褪去青澀的會突然改變性取向，喜歡上一個小她八歲的人嗎？

封覺歡不是在質疑祝施倩，更不是要懷疑她什麼，可這件事對封覺歡來說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祝施倩喜歡她，還是愛情的那種喜歡。

都不用說是之前，就算是現在再告訴封覺歡一遍，封覺歡都不相信。

這些年她不光是覺得自己不喜歡祝施倩了，偶爾想起曾經的暗戀，不……是每次和祝施倩相處，她的心裡都會有一個微弱的聲音說祝施倩不會喜歡她。

那是十八歲的她保留到現在的回聲。

大部分的時候封覺歡都聽不到來自十八歲的回聲。

可這段時間祝施倩的異常太多了，導緻她十八歲的回聲在這段時間響起的次數都變多了，她都能隐隐約約地聽到心底來自十八歲的回聲了。

思來想去，封覺歡想或許祝施倩不是喜歡上她了，她沒有喜歡上她，她隻是依賴她，她錯把依賴當成喜歡了。

祝施倩對感情太不了解，她以為的喜歡或許隻是錯覺。

‘如果隻是錯覺的話，那就好解決了。’

‘唰——’的一聲，封覺歡把窗簾拉來，昨天她的最後一個想法是要和祝施倩聊聊。

聊聊她們的三年，聊聊祝施倩的以為的喜歡，聊聊她們的以後……把她們之間的所有誤會聊清楚，把這件事解決好。

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她眯了眯眼睛，擡起的手擋在眼睛前，五指張開，溫暖的光落在她的臉上，今天又是個大晴天。

昨天她睡得很晚，一直在想事情，不是大腦停不下來，是她主動在想。

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在，那她估計就要一夜不眠了。

時間不可能停在昨晚，不管怎麼樣，她總是要面對的。

出了房間，封覺歡下意識地往祝施倩的房間看去，她不知道祝施倩的心情怎麼樣，也猜測不出祝施倩心裡所想，隻能暗暗祈禱之後和祝施倩的談話一切順利。

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電飯煲插上電，她擡起手摁了摁太陽穴，昨晚她休息得很不好，明明休息了，可腦袋像是一整晚都沒有休息，一陣一陣的發脹，一陣一陣的疼。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和明司暮她們的閑聊來得突然，發現祝施倩聽到了也來得突然，最突然的還是和祝施倩解釋後聽到的話了。

現在回想起來，雖然封覺歡嘴上說的、心裡想的都是面對，可她的心裡還是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