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接了嚴簡憶、明司暮她們的話，後悔承認曾經暗戀的人祝施倩，更後悔說了那麼多沒必要的話。

封覺歡又歎了一聲，想到昨晚和朋友的閑聊，後悔的同時她心裡還有些疑惑。

她是什麼時候和明司暮說過暗戀的？她怎麼一點相關的記憶都沒有？

當時她沒把注意力放在明司暮的話上，現在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詫異了，隻顧着開導她，結果就變成了這樣……現在想起她之後說的話，封覺歡又懊惱又尴尬。

‘我就隻是暗戀，直到現在對方都不知道我喜歡過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為什麼要這麼說啊？聽着跟我還在遺憾一樣，後面的話就像是在找補，啊啊啊啊啊我是瘋了嗎？我為什麼要這麼說啊，我是喝大了嗎？我記得我昨天隻是抿了幾口酒啊？救命啊，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說啊！’封覺歡越覺得尴尬就越會想起來，她拍了拍腦門，妄圖把這句話甩出腦袋。

米香鑽進鼻腔，粥都要好了，封覺歡還是沒能把這句話甩出去。

尴尬的事總是記得很牢固，難以忘記。

考慮到身體不是很舒服，封覺歡今天沒怎麼運動，運動量隻有平時的三分之一。

在決定今天要好好和祝施倩聊聊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原本的計劃推翻，原先就不怎麼管的攝像館就不用說，連酒吧那邊她都和明司暮說了去不了。

她打算用一整天的時間來和祝施倩解決這件事，不對，是聊這件事。

她自己的感情并不重要，目前最重要的是祝施倩的想法和弄清她的感情，隻要弄清楚了祝施倩，剩下的就簡單了。

實話實說，封覺歡罕見的感覺到了忐忑，她對這件事一點掌握都沒有，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祝施倩是怎麼想的。

封覺歡茫無頭緒的熬過早晨，她頻頻看向緊閉的房門，不知道是期待門早點打開，還是暗自祈禱晚點被推開。

植物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讓人快速地平靜下來，封覺歡坐在綠植中間，小心、利落地打理綠植，仔細地檢查葉子，一邊檢查一邊把葉子擦幹淨，找到每一個枯黃的葉子，小心地剪下來。

澆花的水壺放在腳邊，還有各種肥料、營養液，雜七雜八的堆在一起，看得人頭暈眼花。

門是在這個時候被推開的，門悄無聲息地被推開，裡面的人慢悠悠的出來。

祝施倩臉上沒有往日的迷糊，除了略微有些淩亂的頭發外，根本不像是剛睡醒。她猶豫了很久才從房間裡走出，因為昨天的事感到忐忑的不是隻有封覺歡一個。

其實在半個小時前她就已經睡醒了，隻是一直沒出來而已，這樣的怯懦不勇敢，祝施倩已經很多年沒有體驗過了。

她一直是個直來直往的，有話就直說，有問題就直接去解決，從不藏着掖着，從不委婉，在這種事上從不猶豫。

這幾年她逐漸明白感情上的不懂給她帶來了很多好處，雖然也會内耗，也會猶豫，但她的内耗和猶豫和大部分人的都不一樣，在多數人會内耗的地方，她從不内耗。

她不會在人際交往上内耗，也不會在與人溝通上猶豫，她一直是想做就做了，從不去想對方會是什麼反應，就算在她把某些話說出來後，對方的反應不僅不能讓她滿足，甚至過于平淡、敷衍，她也隻會在覺察出敷衍後默默遠離。

永遠不會去想為什麼對方會突然變得敷衍，不像以前那樣熱情，不像以前那樣讓她的激動、興奮、分享永不落空。

她隻會覺得她們的關系沒以前那麼好了，幹脆、利落沒有任何猶豫地選擇遠離。

可昨晚的事不一樣，昨晚發生的事和她前半生經曆的所有事情都不一樣。

祝施倩做不到像看待大多數事情一樣看待這件事，也不能像對待大多數人一樣對待封覺歡。

她是她自以為相戀三年的愛人。

愛人和家人不一樣，和朋友也不一樣，似乎處于家人和朋友之間。

其實祝施倩也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一樣，她的朋友、家人和她都算親密，她面對她們時也都算是肆無忌憚，隻是肆無忌憚的方面不一樣，親密的方面也不一樣。

而封覺歡是兩者的結合體，可以完全地肆無忌憚，可以完全地親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還可以什麼也不去想，幾乎是徹徹底底地被照顧的一方。

可封覺歡明明比她小，是她的小愛人。

問題是昨天她得知在封覺歡眼裡她們隻是朋友，她們根本沒有談戀愛，她們之間并沒有她們想象的親密。

在封覺歡看來她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那麼祝施倩這段時間的努力算什麼？！

祝施倩昨天認真地想了這個問題，最後的結果是在封覺歡的眼裡，可能她的努力才是奇奇怪怪有問題的。

在封覺歡的視角，她原以為的問題是正常，她的努力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