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沒過多久，祝施倩毫無防備地發現她們之間最大的誤會是她以為她們在一起了，而封覺歡還以為她們隻是朋友。

至于祝施倩這段時間做的那些努力都是無用功罷了。

好消息她成功發現她們之間有問題了。

壞消息她沒發現她們之間的問題居然這麼——大，因此成功跑了題。

真相來得太突然，雖然祝施倩剛才還表現得很成熟很平靜，好像已經接受這件事了，但事實上她根本沒接受！

這讓她怎麼接受？

這種事兒不管換成誰都沒辦法接受。

回想起這段時間的種種，祝施倩擡起手遮住了眼睛，微微睜開的眼睛透過手指的縫隙看向亮着的燈，她的眼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多了一層水光。

呆呆地望着燈光看了不知道多久，她眼睛上的那層水光都幹了。

她懊惱地坐起來，目光落在放在椅子上的外套上，想起那封信，又聯想到這段時間做的努力，再想想封覺歡一直把她當成朋友。

心口忽然湧起了一股難言的煩躁，源頭是什麼她不知道，更弄不清楚。

她也沒時間去想煩躁的源頭，隻顧着想封覺歡。

封覺歡不知道她們在一起了，一直把她當成朋友，那她這段時間做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費了？

那她買情侶裝、搞燭光晚餐、陪她上下班這些舉動在封覺歡眼裡又算是什麼？

隻是朋友之間突然親密的舉動嗎？女性和同為女性的朋友之間有些親密的舉動也是正常的。

可這些親密舉動也在其中嗎？

情侶裝、燭光晚餐、畫畫……細數了一下這段時間做的所有事情，祝施倩更迷茫了。

雖然有很多朋友，可從大學畢業之後，祝施倩和身邊的朋友們就越走越遠，很少會見面。

而那些現在關系依舊很親密的朋友本身就是網絡上認識的，一年都見不到幾次面，以前是現在是，以後大概率也不會變。

她暫時想不到一般來說女性和同為女性的朋友平時是怎麼相處。

是她們這樣嗎？

封覺歡把她當成了朋友，她是覺得那些舉動都正常嗎？

封覺歡對她說不希望她因為她曾經的喜歡而感到困擾，那麼，她有沒有因為這些親密的舉動而感到困擾？

按理來說自己應該尴尬吧？

畢竟自顧自地把封覺歡當成了戀人相處了三年，又自顧自地想要挽回感情，做了一大堆在封覺歡看來可能很奇怪的事。

可不知道為什麼，祝施倩來不及感到尴尬，她有點難過。

現在也有點難過。

一碗米粥她很快就喝完了，盤子裡的小籠包也正正好好吃完，封覺歡很了解她的胃口，她的早餐一點都沒剩，哦對，除了豆漿和那杯溫水。

她把剩下半杯的豆漿一口氣喝完，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封覺歡，昨天晚上她花了整整一夜的時間來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來弄清現在的狀況，最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麼面對封覺歡。

現在真到了要面對的時候，花了一整夜思考的東西她全忘了，隻記得她想了很多，心情不是很好，好不容易才把心情平複下來。

說實話，她很迷茫，她的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她并不喜歡這種因為一個人而牽動所有情緒感知的感覺。

如果是之前，如果是之前……

不對，好像之前她就想過這個問題，前兩年的時候，她就因為封覺歡想過這件事。

最後的結果是感情是不可控的，當那個會牽動她所有情緒的人出現時，她是做不到理智地逃離的，而且如果那個人是封覺歡的話，好像因為她而牽動全身并不是件壞事。

看到封覺歡朝她看過，祝施倩放下手裡已經空的豆漿杯子，轉而端起那杯溫水抿了一口。

封覺歡不明意味地朝她笑了笑，“吃完啦。”

她起來走向餐桌，收拾起已經空了的碗和盤子，“你再歇一會，等下我們再聊。”

有一瞬間，祝施倩産生了問她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的沖動。

“不用，我們現在就是可以說。”她握緊手中的水杯，不知道是嘴苦澀還是水苦澀，她的嘴裡泛起了淡淡的苦味。

“你剛吃完飯，我不希望影響你的心情。”封覺歡把盤子送進洗碗機裡，“還是再過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