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就不說了，可你跟我朋友都不熟，而我卻隻顧着和她們聊天，當時根本沒注意到你。”祝施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愧疚，“我還一直把你當成我的愛人。”

封覺歡聽到後面那兩個字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不過也就幾秒她就調整過來了，如果祝施倩還看着她的話，她一定會不受控制地後退幾步。

好不容易沒那麼紅的耳朵更是在短短幾秒裡紅了回去。

雖然已經知道祝施倩這三年裡一直以為她們在談戀愛，她也已經接受這個現實了，可猛地聽到她用愛人這種詞來稱呼她時，封覺歡的反應還是出乎她自己預料的猛烈。

她很快平靜下來，可突然停頓了一秒随後又變得更快的心髒，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對祝施倩或許并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就像她不受控制的心跳一樣，并不是她能控制的。

可惜封覺歡并沒有将加速的心跳放在心上，她無暇顧及心跳，眼睛看着祝施倩。

她很擔心她。

或許她自己都沒發現這點，但是大多數的時候，她總是能第一時間感知到祝施倩的情緒變化。

祝施倩的喜悅是她最喜歡的。

而祝施倩的一切低落都是她最在意的。

封覺歡擔憂地看着她，又近乎殘忍地将眼裡的擔憂收斂，藏至無人能看到的角落，就連她自己都發覺不到。

“祝施倩，你别這樣。”封覺歡道：“你不用因為這些事感到自責，至少像上次你和朋友聚會，我留在那裡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不用因為沒有顧到我而自責，”她試圖開解道：“你和她們很久沒見面了，隻顧着和她們說話很正常。”

“如果換作是我，我也會這樣。”

封覺歡可以這樣安慰她，可是祝施倩無法用這些話來騙自己，“你不會。”

“如果換作是你，”她看向封覺歡，故作從容，沒有淚水的雙眼讓封覺歡吞下了即将說出口的話，“如果是你跟明司暮她們時隔很久再聚在一起，你要麼不會帶上我，就算帶上了我，你也絕對不會讓我覺得無聊，不自在。”

“就算是現在你也在安慰我，明明你也很苦惱，可你現在還在安慰我，而那時候的我……”她停頓了片刻，“不隻是那時候，大多時候我都不能注意到你的不舒服。”

“祝施倩。”封覺歡打斷她，“你的性格就是這樣，面對某些事的做法早就已經固定了，你沒必要因為這些而自責，你又不是隻對我一個人這樣，你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我們兩個人的性格不同，所以我能注意到你，但是我不隻是會對你這樣，不管是誰，我都會刻意地去關注對方的情緒、狀态。”

“我這些年一直在和人打交道，不管面對誰，我必須得讓對方和我相處起來不難受，所以我會形成刻意去關注其他人的本能。”

“而你出大學之後，從事的一直是不需要和太多人打交道的工作。”

“你喜歡宅在家裡，除了前幾年短暫的從事過一份相對固定，每天都要和人打交道的工作之外，你幾乎一直都在做并不需要在現實裡，和人長時間打交道的工作。”

“所以你不會刻意去關注别的人，而你身邊常會和你見面的朋友也已經固定了，沒有人會覺得你這點怎麼樣，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包括我也是。”

看到祝施倩呆愣地望着她，封覺歡深吸口氣無奈地說：“祝施倩，你之前也說過你這個人有些自我，有時候很堅持自己的想法。”

“那麼你現在是很堅持自己做錯了事嗎？”

“很多時候我都不在意你是否把我的話聽進去了，但這一次我希望你能聽進去，不管多少都好。”

她靠近祝施倩，又在距離她一米的位置停了下來，目光直直地望向祝施倩仍在發愣的雙眼，“祝施倩。”

她又連名帶姓地叫她，可能有些不是時候，祝施倩遲鈍地發現封覺歡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連名帶姓地叫她。

完整的姓名被她一次次的叫出來，有時候可能隻是生活裡的小事，什麼祝施倩，吃飯了、祝施倩，該喝水了、祝施倩，晚安、祝施倩，早上好、祝施倩泡腳嗎？

這種時候她的語氣都比較随意，聲音聽起來不是很用力，很輕松地就将那三個字吐出來了。

而現在，封覺歡喊她名字的力度加重了一點，祝施倩敏銳地意識到。

和往日的輕松随意不同，她鄭重、嚴肅地在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