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以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走進了森林。
若不是來考核,這裡實在算得上是個鳥語花香風景美麗令人心曠神怡的地方。
植物物種豐富,花朵顔色鮮豔,空氣含氧量極高,多呼吸幾口,感覺連牢房裡的黴味都散掉了大半。
有了宰默這個人肉信息機器,他們可以朝着路徑最短的方向朝前走。
神經緊繃地走了十分鐘。
什麼都沒遇到。
連身邊原有的其他囚犯都跑遠了。
隻剩他們一行人,很是安靜。
衛安逸伸了個懶腰:“這是郊遊來了?”
謝酒觀察着周圍:“當心老蜘蛛,這家夥慣會偷襲。”
宰默已經把劍從背包裡取出,按在腰間:“放心,我們幾個都在,他不敢來。”
“你想弄死他,得花點兒心思找找了。”
謝酒鼻子裡哼了聲。
諸子瑜彎下腰,摘下一朵粉色的花,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這花真香。不知道現實世界裡有沒有這個品種。移植幾株種在院子裡倒是不錯。”
正說着,被他摘過的粉花突然往泥土裡一縮,整株花消失不見。
諸子瑜愣住,看看手裡的花,看看地上多出來的小坑洞:“我好像又幹了不該幹的事。”
謝酒走過去,蹲下來看了看坑洞。
洞很深,裡面什麼都看不見。
粉花消失得十分徹底。
“這花還挺害羞,被人撸了一把就要跑。”
話音剛落,消失的粉花旁邊的各種花、草,紛紛朝地下縮去。
噌、噌、噌......
跟大夥兒約好了逃學一樣,瞬間消失在衆人眼前。
砰——
又是一聲。
花草後面那棵十米高的大樹,也砸進了地面。
留下一米直徑大小的一個坑。
地面似乎顫抖起來,一條條裂縫開始出現。
越來越長,越來越粗.......
謝酒喊了句:“快跑!”
沒等謝酒出聲,宰默和衛安逸兩人已經跑起來。
這兩個經驗豐富的家夥瞬間離出事地點十來米遠了。
諸子瑜和杜文,是聽到謝酒出聲才跑的。
跑得晚,還跑得慢,屁股後頭的地面裂縫仿佛長了眼睛一樣,追在他們後面開裂。
轟隆隆的聲響,稀裡嘩啦落石的聲音,充斥在耳邊。
謝酒跟在他們身邊,朝後看了一眼。
不僅地面出現了裂縫,他們身後,所有的植被,全部一個個縮回地底消失。
整片土地變得荒蕪、割裂,像被上帝之後蹂躏過。
跑着跑着,前面出現了其他囚犯。
他們還小心翼翼地前行,速度很慢。
直到聽到身後的響動,他們才回過身。
頓時眼睛發直,露出驚恐的神色。
一個身材瘦小的矮個子,剛剛轉身想跑,腳下突然出現一條極寬的裂縫。
他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掉了下去。
裂縫“砰”一下合攏,把他徹底關在了裡面。
艹!
謝酒罵了句。
這不是簡單的地面開裂。
這些裂縫仿佛是這片土地的“嘴”,是張開了要吃人的!
吃到了“食物”,“嘴”就會閉攏。
接下去,就是咀嚼、消化了。
諸子瑜在他身邊拼命跑着:“卧槽,酒哥,這什麼鬼地方啊!”
謝酒調勻了呼吸:“别喊,保存體力。”
“這地面是活的。”
諸子瑜張了張嘴,又乖乖閉上了。
這一片的囚犯人不少,時不時有人被突然開裂的地縫吞噬。
尖叫聲此起彼伏,恐慌的情緒徹底蔓延開來。
“啊!”身旁諸子瑜喊了一聲,整個人往下沉了沉。
他腳底突然出現一條裂縫,根本來不及躲開。
謝酒“操”了聲,腎上腺素飙升!他一步跨過去——
身旁另外一隻手更快,一把抓住諸子瑜胳膊,及時止住了他下墜的勢頭。
是個不認識的青年幫了忙。
諸子瑜挂在了裂縫裡。
謝酒沖到他身邊,幫着一把将他提溜了起來,拽到了旁邊地上。
諸子瑜冷汗都下來了,喘着粗氣,連道謝的話都說不出口。
謝酒看向對面救了諸子瑜的青年:“多謝。”
青年擺擺手:“不客氣。”
謝酒看着這張臉,想起來了。
這是牢房對面同樣拿着望遠鏡跟他揮手的那個青年。
有點眼熟那個。
青年看着他:“我叫宴必。上回牢房裡跟你打招呼,你沒搭理我。”
“這回呢?”
謝酒有點尴尬。
原來,别人沒跟你打招呼、你誤以為是,會尴尬。
别人跟你打招呼,你誤以為不是,會更尴尬。
“不好意思,上回......”
說了半句才想起來,一個陌生人為什麼要跟他打招呼?
他沒反應也正常啊。
“我叫謝酒。”
宴必噗嗤笑了:“行。咱們就算認識了。”
諸子瑜總算緩了過來,站起身:“謝謝兩位。”
“要麼别聊天了?先逃命吧?”
謝酒第一個用行動支持他的提議。
大家再次跑起來。
宴必一邊跟着跑,一邊問:“我第一次進副本,沒什麼經驗,能跟着你們嗎?”
諸子瑜剛想開口,看了眼謝酒,沒說話。
謝酒眉頭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