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和宰默一行人,跟着大部隊,朝着鐵門後的黝黑通道跑。
外面有什麼,沒人知道。
但似乎這裡所有的人都願意冒險。
謝酒對身邊的人說:“沒有守衛,很奇怪。監獄不可能讓囚犯這麼輕易跑出去。小心點。”
衛安逸的傷早就好了,他一下子蹦到所有人前面。
“你們慢慢來,我先去看看。”
尚聞跑得有些氣喘籲籲。
“你當心點啊,但凡有危險,趕緊撤,給自己留口氣啊。”
衛安逸三兩個跳躍,很快消失在人們眼前。
諸子瑜都看呆了:“這速度......”
所有人跟着又跑了十分鐘。
通道仍然是黝黑的,似乎沒有盡頭。
突然間,整條通道蠕動了一下。
仿佛一條大蟲子,往前挪了挪身子。
地面跟着震蕩起來,囚犯們東倒西歪的,再也維持不了原有的速度。
玩家們紛紛放緩了腳步。從小跑的速度,慢慢改成了走路、散步......
逐漸停了下來,竭力維持着身型的穩定。
地面已經快晃成遊樂園的大擺錘了。
宴必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謝酒一把扶住:“小心。”
宴必:“謝謝。”
謝酒朝前看,駱行已經走得很遠,在所有越獄囚犯的最前頭。
就在這時,謝酒看到遠處出現了一條清澈的小河。
橫亘在所有囚犯面前。
月光灑在小河上,泛起微微波光。
幾乎就在同時,甬道的震蕩停止了。
一切恢複了寂靜。
眼前的小河不知流向何處,但汩汩的清澈河水仿佛在邀約衆人下河玩水。
就像春風三月裡,衆人踏春出遊,在一處風光明媚的山洞裡尋到了一處甘洌的汪泉。
諸子瑜先開了口:“是我的錯覺嗎?怎麼覺得這河水似乎很清冽?我想去嘗一口。”
謝酒:“先看看再說。”
已經有人下了水,晃晃悠悠,左搖右擺,迫不及待地捧上一掬水,喝到嘴裡。
他們臉上獻出幸福陶醉的表情,似乎品嘗到的是這世界上最美味的甘泉。
但駱行卻停在了河邊,眼睛一直盯着河水。
那些搶先一步下河的人越走越深,越沉越低......
眼看着河水淹沒了他們的頭頂......
而他們絲毫沒有掙紮,反而帶着一臉幸福,就像投入了天堂的懷抱。
動作慢了點的人都驚出一身冷汗。
駱行朝着後面喊:“這河有問題,不能下!”
囚犯們紛紛止步。
謝酒他們一行人也來到河邊。
尚聞朝河面看去:“卧槽!還好我們跑得慢!”
“安逸呢?安逸跑哪兒去了?不會也跑到這河裡去了吧?”
“要是淹死了,我也救不回來啊!”
就在這時,謝酒隻覺得身後一股強烈的殺氣。
他下意識一側身,就見老蜘蛛猙獰着面目,手裡拿着把刀,對着他捅過來:“你去死吧!”
他渾身上下狼狽至極,原本的傷口徹底裂了,整個後背血肉模糊。
又添了幾道新傷口,橫在胸前。整個人就像個血人一樣。
乃至臉上都被血污遮蓋得看不清楚本來面目了。
他腳下踉跄,憑着最後提起來的一股氣,直沖着謝酒來。
謝酒皺眉,微微往後退了半步。
老蜘蛛根本止不住步子,更遑論調轉方向,這一下,他與謝酒擦身而過,直接沖着河裡撲了過去。
噗通。
他腳一軟,整個人撲在河面上。
河裡飄着一些白色軟綢帶,一根根纏上老蜘蛛的胳膊、腿腳,一下子就把他拽進了河中央,消失不見。
岸邊的人看的心髒狂跳,又齊齊退了兩大步。
這時,河水上遊,慢悠悠飄來一條小船。
船上空無一人,隻有一把孤零零的船槳。
尚聞往前走了幾步,朝小船一指:“有船啊!不下水,坐船應該沒事吧?”
“老大,我們坐船去找找安逸吧?”
小船仿佛能聽得懂人言一般,慢悠悠停在他們面前。
仿佛在等待他們登船。
尚聞急沖沖邁出一隻腳。
還沒踩上船,就被謝酒一把拽下來。
“看水裡。”謝酒用下巴指了指河水:“有黑線。”
他轉頭看向諸子瑜:“如果一個屏幕上有黑線,說明什麼?”
諸子瑜“額”了一聲:“屏幕壞了?有bug?”
謝酒嗤笑一聲:“這精神迷惑做得太粗糙了。細節這麼經不起推敲。”
他突然一伸手,拿起小船上的船槳,“嘣”一聲敲在諸子瑜的腦袋上。
諸子瑜“啊——”一聲,還沒來得及抱怨,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之前的黝黑通道中。
哪裡來的小河?哪裡來的船......
果然是精神迷惑。
甬道中,囚犯們都擠在一處。明明前面還有路,但大家都停滞不前了。
甚至包括那個領頭人駱行,也在左顧右盼,一臉迷茫的模樣。
謝酒繼續把其他人一個個敲醒,突然聽到身後有不尋常的聲音。
扭頭一看,一股黃中帶綠的粘稠液體,從身後的通道中湧來。
速度很快。
草!
什麼東西!
謝酒拽了下諸子瑜,拔腿就跑。
身後,好幾個跑得慢的、沒來得及躲避的,通通被這股液體所淹沒。
散發出一股腐蝕焦糊的臭味。
“喂,前面有路。”衛安逸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一臉興奮。
這家夥好好的,一點事兒也沒有。
但這興奮在看見他們身後的粘液時立即變了臉:“草,什麼東西?”
謝酒一邊朝他跑,一邊說:“沒有興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