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衛安逸:“先收拾了。”
諸子瑜不一定是杜文對手,但若是衛安逸出手,杜文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衛安逸取出一捆繩子,很快把杜文綁起來,一下扔到牆角。
杜文果真沒有反抗,隻是用嘲弄的神情看着他們,似乎并不認為自己會輸到最後。
賀仆上前兩步,笑着說:“看,這人就很識時務嘛。”
他朝杜文點點頭:“放心,等我把他們解決了,就放了你。”
他剛剛朝前邁了一步,整個人就晃了晃。
眼神飄忽了一下。
“你,”賀仆看着謝酒,神情露出一絲驚恐:“對我做了什麼?”
謝酒也朝前邁了一步,逼近賀仆:“我打架,總喜歡留個後手。”
“剛剛侵入你體内的毒霧,我沒有全部收回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血液循環,應該已經把毒素帶到你全身了吧。”
賀仆整張臉肉眼可見變紫了些。
他兩條胳膊用力一繃:“媽的,我弄死你!”
沒等他發難,謝酒猛地朝他身上一撲,空間晃了晃,兩個人頓時消失在原地。
......
“卧槽,”衛安逸四周看了看:“老大把人弄走了?”
“他一個人......”
宰默晃晃悠悠站起,手還撫着胸口:“NPC臨死前的反撲,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諸子瑜急了:“那怎麼辦?”
尚聞坐倒在地,這一會兒他也累得夠嗆:“祈禱吧。”
幾個人神色緊張地在原地等待。
諸子瑜神色不善地看了眼角落裡的杜文。
和杜文交情最好的是他,如今最失望的也是他。
大約不過一分鐘——
砰。
謝酒出現在原地,噗通摔倒在地。
幾個人眼睛一亮,同時七手八腳去攙扶。
速度明顯比不過别人的尚聞怒了:“你們閃開!搗什麼亂!”
大家這才想起,這時候謝酒最需要的的确是尚聞,紛紛後退一步,把空間讓出來。
謝酒擡起頭,臉色慘白,卻有一絲笑容。
他搖搖頭:“我沒事,沒受傷。連續用了三次空間技能,力竭了。”
尚聞可不管他的話,仍然上前搭脈,查看情況,最後還是強行給他慣了點補氣養血的營養品。
宰默在一旁問:“弄死了沒?”
謝酒點頭:“運氣好,弄死了。”
他手指尖夾着一條項鍊,墜子是個小圓盤,上面裹了一圈鑽,用根黑皮繩綁着。
這是從賀仆身上掉出來的,謝酒一眼就認出來,撿起來,一直捏在手裡。
這三分之一的項鍊在這個副本被找到,既出乎意料,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他知道自己離哥哥更近了。
說到這兒,大家終于想起來什麼,擡頭一看,就見房玉的身影一閃,從遠處一個門縫裡消失了。
宰默:“追嗎?”
謝酒搖頭:“算了。畢竟......”
畢竟是星滅那個傻逼曾經擔心過的人。
就算是他蠢,料想他也并不希望自己殺掉房玉。
再怎麼說,房玉也不過是個想盡辦法活下來的可憐人罷了。
等謝酒喘勻氣,站起身,諸子瑜一把抓住角落裡的杜文,一下把他甩到衆人中間。
“該算算你的賬了。”
杜文神情很冷靜,他踉跄了下,幹脆就地坐下,看起來絲毫不在意:“算呗。”
“輸了就是輸了。”
諸子瑜火炮三丈:“你為什麼?你憑什麼?!那是酒哥!救了你很多次的酒哥!這個白眼狼!”
說着話,他的眼眶已經紅了。
從第一個副本開始,杜文就和他一起跟着謝酒了。
他也是新手,是唯一一個最能體會諸子瑜感受的人。
諸子瑜拿謝酒當老大,也真的拿杜文當兄弟。
就見對面杜文“呵”了一聲:“白眼狼?我可當不起這個稱号。”
“謝酒對你很好是沒錯,但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樣的待遇。”
諸子瑜跨前半步:“你說什麼?酒哥哪裡對不起你?”
杜文:“多了。”
他冷笑一聲,繼續說:“從上個副本開始,謝酒對我就有防備了吧。”
“季修是執念人,他告訴了你和暖暖,卻沒有告訴我。”
諸子瑜怒道:“那隻是因為你當時不在我們身邊。”
杜文:“如果隻有一次,可能是巧合。”
“别墅走廊裡,牆壁往中間逼近,他選擇救你,沒救我。要不是我當時剛剛覺醒了瞬移功能,已經死了。”
諸子瑜一愣:“你不是說自己被轉移到别的走廊裡......”
“對,”杜文說:“我沒說實話,我不敢說實話,怕成為别人利用的棋子。”
“比如這回,我暴露了自己瞬移的技能,不就被選中,到NPC那裡去送死了嗎?”
諸子瑜快被他氣死了:“隻有你一個人出了力是嗎?”
杜文自顧自說:“冉浩宇房間,謝酒躲開光線,根本沒考慮我在後面,直接導緻我受傷。”
“而在黑匣裡,同樣是摔進坑洞。謝酒再一次選擇了救你,卻沒有救我......”
他歎口氣:“我習慣了,自己總是被放棄的那一方。要想活命,隻有自己可以依靠。”
謝酒突然問:“逃出監獄的時候,為什麼要回來?”
杜文自嘲笑了笑:“我能不回來嗎?我敢不回來嗎?”
“我可是你謝酒救下來的人啊,我要是脫離大部隊,又要被看成白眼狼了吧。我一個新人,可受不了酒哥你的報複。”
謝酒:“但你不想回來。”
杜文點頭:“那是當然。都已經順利通關了,為什麼還要回來?我不懂你們這些大佬的想法。”
謝酒:“你不是什麼大學生吧?”
杜文一愣,笑了:“大佬就是大佬。”
“我的确不是什麼大學生,長得乖而已。要不是這幅人畜無害的長相,我根本就長不大。”
諸子瑜:“你......”
杜文一屁股坐在地上:“算了,反正也活不了。看在緣分一場,解了你們的疑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