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禔守着杓蘭不久,院子裡來了一個人,說是南星儀讓她來照顧杓蘭,于是宋晚禔又去了後山附近的湖。
這湖裡,總是纏着一團怨氣,她耗費了大半心神,才探出來底下藏着一把劍。怎麼把這把劍取出來,她并不知道,不然也不至于去找南照雪。
她昨日雖答應了幫南照雪,讓她親自報仇。現下她卻有些頭疼,若南照雪真的是鬼,殺個人簡單得很。南照雪非人非鬼,才讓她不知如何解決。
南照雪隻有怨,她傷不了人,别人也傷不了她。但南照雪的怨氣能傷人,可是南照雪的怨氣隻能傷一些不夠強的人。那日給南照雪燒符紙,雖然對方怨氣很重,但也傷不了她。
讓老莊主給南照雪燒紙?她瞬間否認了自己這個想法,南照雪那麼恨,肯定無法接受,隻會讓南照雪的怨氣更重。
她在湖邊恰訣,湖上籠罩起怨氣,秋風吹過,泛起幽靜的湖水,若有若無的檀木味傳入她鼻息。
鈴蘿?她差點忘了,鈴蘿能看見南照雪,她們必然有着不同尋常的關系,隻想她還需要再查探一番。
宋晚禔急忙去了臨風院,鈴蘿把她攔在門口,生氣道:“我讨厭你,哼!”
宋晚禔笑道:“所以我來給鈴蘿道歉了呀!”
鈴蘿神色稍稍緩了點,對于這個姐姐,她還是很喜歡的,因為這個姐姐會誇她厲害,她道:“那好吧,那你不準再問我了哦。”
宋晚禔保證道:“不會了,是我錯了。”
鈴蘿扭頭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你現在必須說我厲害,我才能讓你進去。”
宋晚禔很誠心地誇了一句:“鈴蘿特别厲害!”話語中,她揉了揉鈴蘿的頭,又道,“真的很厲害!”
鈴蘿聽到了想聽的話,拉着宋晚禔直跑到南星儀面前,說道:“南星儀,她都誇我厲害了,我今天不想練功了!”
南星儀看到來人後,想發作又不能發作,隻能勉強答應:“那就再練半刻鐘,練完就不練了。”
鈴蘿得了準許,立刻跑去後院練功。
宋晚禔跟着去了後院,認真看着對方練功,半刻鐘後,她主動開口:“鈴蘿,想不想打架?”
鈴蘿本來想拒絕,但她又從别人那裡聽說,這個姐姐很厲害,她害怕自己輸,又不想落了面子,眨着眼道:“我可是很厲害的哦,你會輸得很慘很慘的。”
宋晚禔笑道:“好,你先出招。”
鈴蘿雙手作揖,刀已伸出,指向宋晚禔,少女刀法迅疾,銳利的刀光直逼對手。宋晚禔此時還未出刀,隻擡手避了幾招。
鈴蘿刀法越來越快,她身子躍起,轉身劃過了對方的長發。
宋晚禔再也不敢分心,她終于出刀,隻聽“叮”的一聲,兩刀相交,院子的樹葉簌簌落下。
二人打了半個時辰之久,才結束這一局。盡管是宋晚禔赢了這一局,但若是讓十五歲的她和鈴蘿對戰,十招之内,她必定會輸。這一局,是她勝在了年長。
鈴蘿輸得心服口服,朗聲道:“我輸了,你很厲害!”
宋晚禔道:“再過幾年,鈴蘿就比我厲害了。”不可否認,鈴蘿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鈴蘿聽得心花怒放,跑過去抱住了旁邊的南星儀,仰頭道:“南星儀,我有沒有進步?”
南星儀揉了揉她的頭,給她遞了一顆糖,笑道:“有,鈴蘿進步很大。”
鈴蘿拿了糖,跑向宋晚禔遞給她,認真道:“你赢了,你吃。”說着,她又蹦蹦跳跳地跑遠了,背影歡快,笑聲連連。
“南星儀,我去找星娩姐姐噜!”
院子剩下的兩人相視一笑,片刻後,南星儀略微尴尬道:“她一直都是這樣。”
宋晚禔道:“一直這樣無憂無慮,多好啊。”她眸光幽深了幾分,鈴蘿太像南照雪了,尤其是那雙眼睛。
夜,幽靜的湖邊。
隻有一盞油燈亮着。
宋晚禔靜靜等着,她剝開掌心中的話梅,在幽寂的夜裡吃下了這兩年來的第一顆糖。也不知過了多久,腳下出現了紙錢,宋晚禔走過去,笑道:“你終于來了。”
南照雪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拉着宋晚禔走到湖水邊,隻要再往前一步,就能跌入湖水,她淡淡道:“你既知道湖底藏着劍,為何不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