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要瞞着天道把你保下來有多難嗎?幾千年來我可從沒做過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我現在因為強行重傷不死人而被反噬石化,力量都不止減半了,出個錯也是在所難免的呀!!」靈鏡嗷嗷叫地訴說自己的委屈。
「你要怪就怪龍騰嘛——!」
“不許你把鍋甩到龍騰身上!”
春花才不允許靈鏡蛐蛐她的好朋友嘞。
“你等會兒?!”她的耳朵聽進了靈鏡剛剛那番話之後,慢慢抓到了一堆重點,“【天道】是什麼鬼東西?為什麼保我要瞞着牠?以及為什麼你說這話的口氣就像是個瞞着長輩偷偷闖禍的兔崽子?你和那個【天道】又是什麼關系?!”
「啊這個……那個……」靈鏡突然倉皇地磕磕巴巴起來,「你問那麼多幹嘛!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天機不可洩露!」
春花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無賴道:“反正洩密的是你又不是我……”
「你你你——!」
靈鏡顯然被氣得不輕。
“你你你~”春花學着靈鏡的語調,擺出尤為欠抽的表情,陰陽怪氣道,“想不到你個小玩意兒也挺叛逆……偷偷幹那麼多不能讓天道知道的事情喲,啧啧啧~小心抓到之後被打屁股哦——”
「虧我那麼疼你,你真是氣死我啦!」
若是靈鏡能有人的實體,春花都能想象她此時惱得直跺腳的樣子。
「小蝶!管管你的崽子!」
“好了鳳兒。”童小蝶終于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了春花對靈鏡的作弄。“靈鏡也受制于天道,有諸多事情身不由己,隻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暗暗幫助我們。”
“哦。”童小蝶的話春花總是聽的,“逗逗牠嘛,好玩啊。”
「喂——!」
“鳳兒……”童小蝶無奈道。
春花都能想象出她此刻無限包容又溫情脈脈的笑靥。
可惜她們母女還是見不着面。
“鳳兒,其實陰差陽錯,靈鏡的這次失誤,恰恰造就了你更為堅韌的靈魂與自由的思想,不是嗎?”童小蝶柔聲細語道。
春花怔了怔神。
“鳳兒,不可否認,你之所以能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那異界的十幾年經曆産生的影響是功不可沒的,對嗎?”
童小蝶說得沒錯。
記憶與經曆是鑄造一個人心性最重要的部分。
她走的每一步路,做的每一個選擇,說的每一句話,流的每一滴眼淚,都與之緊密相連。
若是沒有那異界的奇遇,春花也不可能成為如今的春花。
恐怕現在她的際遇也完全會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大抵就是這樣吧。
“而且更幸運的是……”童小蝶繼續道,“你的靈魂遊蕩在異世,發生了一些與衆不同的變化,正因如此,你再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才能讓天道始終發現不了你。”
“娘的意思是……就像獵物的身體沾染了不一樣的氣味,所以獵狗……暫時識别不出來了?”
「……」
靈鏡:别以為你偷偷罵天道狗我聽不出來。
“可以這麼理解吧。”童小蝶道。
“那……現在呢?天道發現我了嗎?”春花沉吟道。
「你傳承天蛟的時候那麼大動靜,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啊?!」
“那牠為什麼不動我?”春花眼睛一亮,揚眉道,“難道是被我獨一無二的魅力迷倒了,所以不忍心下手?”
“……”
「……」
「她小時候就這樣嗎?」
“小時候……沒那麼明顯。”
“啧,”春花搖頭晃腦道,“說不準的嘛~畢竟有些時候,真相就是很荒唐的呀~”
“其實,我也一直在思考你所說的問題。”童小蝶的聲音再次缥缈而來,“還有另一種可能,天道發現,你或許能更快地幫助你爹躍境,所以才沒有動你。”
“躍境?”春花轉了轉眼珠道,“娘你的意思是,我能助我爹成魔?”
「成神也說不定啊。」
春花心裡一緊,猝然想起了幽冥劍的詛咒。
“那個什麼幽冥詛咒……不會是真的吧?”
【鑄劍者必得犧牲最關愛之人以血成就,方可破除詛咒。】
春花記得那紙條上就是這麼寫的。
“所以……天道發現了更快讓我爹躍境的方式,可能就是……拿我祭劍?”
現代看的那些電視劇電影小說都是這樣寫的——
主角要飛升,必須經過大徹大悟,熬過精神上痛苦的曆練……
正所謂親友祭天,法力無邊!
“娘……”春花呆滞地朝童小蝶的影子望去,“我現在跟我爹斷絕父女關系還來得及嗎?”
“不要做夢。”童小蝶在給自家女兒潑冷水方面還是很在行的。
話音剛落,春花立刻如屁股後頭着火了似的,原地蹦得老高。
“卧槽憑什麼憑什麼?!”
“我造了什麼孽憑什麼要拿我做獻祭啊?!”
“我不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哈!”春花氣極反笑,“我可不是那種乖乖認命的人!”
「嗤……」
一直悶聲不吭的天蛟劍發出了一記滿是不屑的譏笑。
“天蛟?”
「天道?」天蛟好像很是憤怒,「那老不死的狗東西是看不起我嗎?欠【哔——】的玩意兒!」
“……?”姐,你這一開口小嘴也是淬了毒啊!
「牠是覺得我挑的劍主一定會輸嗎?」
“咳咳,糾正一下,牠不是覺得我會輸,牠是覺得我會死。”
「死也不行——!!!」天蛟幾乎是咆哮着道,「天驕已經死了你絕對不能死——!!!」
“天蛟……”春花心中湧起感動之意。
「你再死,江湖上就要謠傳我克主啦!那我面子還往哪兒擱?!!神劍界哪裡還有我立足之地啊?!!我還怎麼壓神龍幾百頭?!!!」
“……”
春花:槽多,無口,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