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堂恐吓他:“怎麼,你是想試試山東麻将打法嗎?要打青島的136張牌還是濟南的258當将牌?”
沈弋沒聽說過這兩種打法,“還是川麻吧。”
川麻他都打不赢西堂,更别說一些新的玩法了,他可不想輸光家當。
麻将館裡面一堆老頭老太太,他們一群人進去的時候每桌都打得熱火朝天。
開了兩桌,豐繼和李木不約而同拒絕和西堂一桌,丢下句“誰想再輸錢給他”就跑了,兩個文身師被迫四缺二作陪。
西堂微笑:“我收着點勁兒打。”
沈弋和兩個文身師才不信,打起來後果然是假的,該輸還得輸,看他們輸狠了,西堂才開始放水讓他們赢了幾次。
可是他們赢的牌和西堂赢的牌根本不能比,清幺九、□□、大四喜、十三幺随便一胡就是番數很大。
沈弋打得不苟言笑,西堂一看他那個神色就想笑,還沒等笑呢,就聽沈弋滋哇亂叫起來:“咱們對角線換個坐吧。”
三個人笑噴了,西堂笑問他:“換個坐你就能赢了嗎?”
“說不定呢!”
換了座照樣輸,兩個文身師可能輸習慣了,不僅不麻木還時不時笑,西堂更過分,赢了錢更是笑。
其實他們仨隻是在笑沈弋,這小子表情太精彩了,要麼皺成一團,要麼一臉菜色,要麼憤憤抿嘴,感覺他輸慘了真會哭出來。
沈弋确實想哭,他估摸自己輸了三四萬了。
打到最後沈弋嘴抿平了,眉不皺了,眼神也麻木不仁了,西堂看看時間,頗為好心道:“餓不餓,吃飯去吧?”
沈弋痛苦地喊了一嗓子,垂頭喪氣點頭同意,西堂攬了把他的肩也沒安慰成功。
笑話!攬個肩膀有什麼意思,把我的三四萬還給我啊!之前鬧着玩打幾十塊的,現在來真的打幾百塊的,搞什麼!你們西哥這麼有錢了,為什麼還要給他送錢?沈弋懦弱心裡咆哮。
沒人知道他這麼多心裡獨角戲,倒都看出來他被打恹了,豐繼過來和他哥倆好搭肩摟背,“别傷心了,豐哥拿他車鑰匙給你行不行,直接開走。”
沈弋撇撇嘴。
“好好好,不說了,先吃飯,吃完就不難過了。”豐繼忙說。
其他人憋笑都憋累了,西堂抱着手看他兩眼,很無奈。
晚上還是搞了頓燒烤,不是昨天那家,他們自己鑽巷子另找了一家,沈弋昨天被那盤蟲吓到了,看得出來他真的害怕,所以找了家沒有烤蟲的,再讓他看見烤蟲真是得哭出來。
肉串烤上來沈弋就不難過了,拿了四串,一串一口就塞光了。
“你這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啊。”李木打頭逗他。
“民以食為天。”
“剛才一副要哭了,現在又笑了。”豐繼随後逗。
“我這是收放自如。”
“要不要來串烤蟲?”一個文身師逗。
“來人,拉出去!”
滿桌瘋狂大笑,在這種像大排檔一樣的店裡,不需要擔心影響别人,一桌哄笑才停另一桌又笑得更大聲,有時候好像整個店裡都在笑,亂哄哄的,但不會覺得煩。
沈弋昨天還對高粱酒大驚失色,現在主動喊嗓子叫酒,熟悉的白色桶配熟悉的小碗,滿上,都滿上。
酒過三巡,幾個人開始互相使眼色,西堂不為所動,倒是沈弋自己先覺察到了。
“怎麼了?”沈弋問出口就知道了,緩緩平穩地說:“你們要走了是吧?我也快走了,就這兩天。”
他們之所以使眼色,是因為他們都知道沈弋是工作受挫暫時性來逃避工作的,除了最初那兩天,後面也沒再聽他說過,誰也不知道解決沒有,隻看他玩得開心就沒人提及。
他孤身一人來偶然遇到他們,志同道合玩得來,也玩得開心,突然告知他要走了,那種落差是很大的。
西堂摸着酒碗邊沿,目光軟着注視沈弋,出奇平靜地同他說:“明天就走了,現在是散夥飯。”
他們本來計劃的時間隻到一周前,因為沈弋在西藏耽誤了三天,又在雲南多留了四天。
“哦。”沈弋輕描淡寫應了一聲,沒袒露什麼情緒。
幾個人看他看不出什麼來,不敢貿然再說這事,轉移話題說了幾句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