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醒來天光大亮,西堂已不在酒店,敲門沒人應,微信沒人回,警報!疑似有失蹤人口!警報結束,外賣到了。
電影下飯,懸疑片,看得他半晌才吃一口飯,最後吃完的時候飯菜都是冷的。
好好養活自己也是件難事,光每天想想吃什麼就挺費勁,剛才沈弋點外賣糾結了二十多分鐘。
眼瞅着電影接近尾聲,西堂還沒有回消息,他秉着尊重作品的原則看完,想打個電話但放棄了,微信都不回,打微信電話也接聽不了吧,換作是他,那絕對是的。
沈弋情緒平平抽了根煙,劇本重頭戲部分一片空白,出門吧,寫不出那就出門,看看天,看看人,看看自己。
走到酒店門口,陳昀打了個電話過來,沈弋站定在那裡說話。
正聽着陳昀在電話那頭說話呢,一聲口哨入耳,沈弋心想哪個傻逼,敢是對我吹流氓哨就完蛋了。
他回過頭去看,正面迎上來的西堂又對着他吹了一聲。
沈弋變臉嫌惡樣,“……你吹第三聲試試。”
陳昀被他打斷,“他們那邊……什麼?吹什麼?”
西堂在使壞完的無聲淡笑中上樓了,沒打擾他打電話。
沈弋朝陳昀道,“我沒跟你說,你跟他們說我同意了,發合同給我助理。”
“行。”陳昀記下,但問:“那跟誰說?”
“那個你不想聽的差點大滿貫的開奔馳的搭救我的。”
“我不是老年癡呆,不用說這麼詳細。”
“我想說不行嗎?”
陳昀挂斷電話。
沈弋收起電話,重新返回樓上,敲響西堂的房門,在西堂開門的瞬間吹出口哨,抑揚頓挫,很響亮持續六秒。
西堂心情不錯,再聽沈弋幼稚的報複,倒是用口哨吹起調子。
沈弋關門進屋,豎着耳朵細細聽了幾句,覺得熟悉硬是想不起來,跟着西堂的口哨聲自主哼起來,西堂換氣的間隙裡,他想起來了是周傳雄的《黃昏》一歌。
搭着西堂的口哨調子做伴奏,沈弋開口唱着,兩個人配合默契,時不時眼神對上,眼底笑意盈盈。
一個過年間的午飯後,陽光和煦,窗外刮着冷風,和西堂,互相配合,唱了一首老歌,沈弋在腦袋裡不斷加載着存檔了。
“你去哪了?”
西堂難得的帶上點輕快的語氣,像是分享一樣回到:“找老師傅,談妥了,他還願意做指導人。”
“哇噻!太有實力了,不愧是差一點就大滿貫的人!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大厲害了!”沈弋聲音清脆歡快,一邊鼓掌一邊感情真摯語氣虛假地稱贊,像是拍馬屁。
西堂瞟他一眼不作聲,挽起袖子走到一旁開了瓶礦泉水喝兩口,合上瓶蓋,“你還不趕緊出門?”
“你有空嗎?一起去?”
“自己去。”
得,酷哥一如既往冷酷無情,沈弋生氣地奪門而去。
直奔公安局,了解真正的毒品錄像和信息沒别的地方,涉及毒品的電影不少,他們幹編劇的基本都是直接和警察接觸,能成就成,對方不同意那就沒法了。
沈弋臨進門前在手機上調出自己的工作信息,從褲兜裡掏出張事先準備好的名片,面帶得體微笑進去表明來意。
警察起先拒絕了讓他直接走人,沈弋不以為然繼續想要說服,話語不迂回,也不刻意強調和重複啰嗦,就一句接一句地表明吸毒的危害性有必要拍成電影傳播教育。
警察的态度慢慢地沒有之前強硬,最後打了個電話叫上司過來,沈弋意外地面見了局長。
局長更是一點沒拖泥帶水,聽完當即就給了沈弋答複,“名片我先留着,我向上面請示,最遲明晚打電話給你,能成就成,不成你别來影響我們工作。”
事成一半,沈弋高興地同局長握手告辭。
他沒有任何想要過問西堂如何成功說服老師傅,任誰什麼職業和職位,隻要是求人辦事,無非就這常見的辦法,走關系、送禮、真誠。
攀關系欠人情,人情最是難還,除非熟到這人情不會處于斤斤計較的程度,像他能随意将爛攤子丢給陳昀一走了之。再者送禮,一刀了斷,你開價我全盤接受,别來扯第二輪,咱們一次性談妥,但這禮怎麼送卻是門學問。
最後就是一顆真誠的心,在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候,成不了關系戶又送不出禮,真誠永遠是必殺技,也許你的真誠會變成别人走關系和送禮之下的笑話,但沒關系,因為你隻有這一條路了,走吧,什麼路不是路呢?
沈弋不喜歡什麼事都要知道得清楚,這個道理也在他的愛情觀裡,他很矛盾,喜歡着單身主義,卻對愛情觀評頭論足。
他身處一段戀情的話,不需要對方做到事無巨細的報備,他并不想知道伴侶出門見了誰、要去多久、具體是什麼事,這多無聊啊,不如看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