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住别處。”沈弋無語怼。
西堂開門請沈弋進屋,“這裡有這裡的好玩之處,臨河,有中超,一整片住的要不是搞藝術的要不就是學生。”
“他們怎麼同意你建個别墅?”
“錢能解決很多問題。”西堂語氣閑散道。
“……哦。”沈弋抿嘴。
屋内裝修讓沈弋驚奇地“诶”了一聲,他不等西堂招呼就自己轉悠。
簡約有質感,一二樓打通,深沉的胡桃棕色與奶油白牆面相互融合,配上深色系軟裝,通鋪木地闆,客廳、餐廳與陽台采用開放式設計,明明擺放的東西不少,視覺上卻整體空間通透又開闊。
“‘诶’是什麼意思?”西堂坐到小茶桌燒熱水。
“沒想到你的房子裝修會是這樣。”沈弋說,又做了個詳細解釋,“我想過好幾種,隻有牆是白色其他都是黑色的黑白色極簡風,要麼像常見的中古式,或者家裡除了必要家具一無所有,我小表妹看的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沒想到是這樣的。”
第一是裝修,第二是一些大大小小擺放着的東西充滿矛盾感,沒有特意迎合整體風格去選擇,好像隻看屋子主人喜歡,而且不會違和,全部東西處在這個空間裡營造出空的感覺,又能感受到屋子主人有在追求質感的生活。
沈弋覺得西堂這個人真有意思,酷哥、會說冷笑話、無欲無求、自由、想死,哪個标簽都和這個屋子裡的裝修擺件不搭。
西堂把人叫來坐下,小茶桌在落地窗旁,窗外是一小片草地,草地過去是一條河,河對面是和這邊不太一樣又大差不差的房子建築。
說是小茶桌,因為餐廳旁還有個大茶桌,剛才沈弋轉悠看到了,這個小茶桌是個可随意搬動的。
茶杯是中國白瓷,沈弋一口把杯裡的茶全喝了,笑說:“在裡昂喝茶,茶是縣城裡十塊錢一大袋的,除了我還有人來過嗎,人家能理解你的這種獨特情調嗎?”
“有,怎麼不能理解?”西堂把他喝空的茶杯倒滿。
沈弋咯咯笑。
“找你來是想和你談談咱倆。”西堂開場。
“談吧,盡管說,我照單全收。”沈弋坐了個大刀闊斧的姿勢,仿佛在談大單生意。
“到底是不一樣了,你呀,什麼都沒想清楚就敢做事。”西堂看着沈弋的表情有些無奈。
沈弋整張臉都在表達“我哪沒想清楚”,想了一兩年,夠清楚了吧!
“若是我前天答應你,你要異國戀嗎?裡昂到北京最快十五小時,慢的時候三四十個小時,你發個燒等我趕到都痊愈了,有什麼意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的。”西堂陳述事實,“就算我借用宋釋文的私人飛機,那也需要十一二個小時。”
沈弋被他說得眼睛垂下去盯着面前的那杯茶一眨不眨。
“我随時可能從這個世界消失,那時候你怎麼辦,沈弋,你是個重情的人,你确定你能承擔得了擁有我又失去我的代價嗎?”西堂說得頗為不忍,卻不得不說,“世界這麼大,很多事情比和我在一起有趣多了。”
沈弋這時候倔強地犟嘴,“沒有。”
那些事是有趣,但比不上你。
“這段時間我們相處太密切了,給你養成了習慣,分開一兩年吧,沒事不要聯系我,說廢話我不會回你。”西堂本來狠了心,又臨時改變,“除非真有事,有事可以聯系,我給你解決,聽明白了嗎?”
“沒有!”沈弋生氣道。
西堂有的是辦法治他,“聽話,看在我年長幾歲的份上,成全成全我的責任感吧。”
沈弋眼睛瞬間蓄滿眼淚,呼吸不穩,無法抑制的無助感逐漸外露,死死瞪着西堂,聲音細碎地說:“去你的責任感。”
西堂沒當回事,該說的他說完了,想哭就哭吧,想罵就罵呗,反正他做不到還隔着一堆問題就不負責任的和沈弋在一起,既然戀愛是兩個人的事,那沈弋也得為他的想法買單。
“剛剛不是說照單全收嗎?”
“去你的照單全收!”
西堂看着面前張牙舞爪發脾氣的沈弋想笑但必須得忍着。
沈弋吸了吸鼻子,哽咽兩下隻剩急促的氣音,“你是不是想笑?”
“沒有。”西堂喝了口茶,說。
“嘁。”眼淚被沈弋憋回去,調整好自己,後知後覺的丢臉,對着西堂大喊,“我餓了!”
“阿姨被我支出去了,六點才回來,有餅幹吃不吃?”
沈弋故意為難他,“我要吃甜品。”
“行,出門。”說着西堂放下茶杯起身。
“……”
沈弋歎氣,他隻是說說而已,不過既然提起來了也确實想吃,和西堂一起出門。
出門後從正門繞到房子背面,一個地下車庫通道映入眼簾。
沈弋跟着走進去,不解地問:“幹嘛不在屋子裡打通?”
“打通了,被你吵得一時間忘記了。”西堂用餘光瞥了一眼沈弋,說。
“哦。”沈弋的心情莫名其妙變好了一半。
停了五輛車,僅此五輛讓沈弋妄自菲薄了,“我好像是配不上你。”
西堂一直忍着的笑此刻不堪重負破功。
布加迪威龍、古斯特bb、邁巴赫62S,這是沈弋認得出來的,還有兩輛很眼熟又覺得不太對的。
“這是什麼牌子的老爺車?”沈弋指着第一排左邊的問。
“1955的雪佛蘭翻新。”
“哇噻。”沈弋指着第二排中間的問,“那這呢?”
“Zonda,定制款。”
沈弋呆若木雞,“定,定制款多少錢?帕加尼風神之子還可以定制啊!我說怎麼不太一樣!”
西堂似笑非笑,伸出輕描淡寫的兩個手指。
“是我高攀了。”沈弋眨巴眨巴眼,有氣無力地說。
笑無可笑,沈弋可愛得緊,西堂忍不住扒拉人腦袋,“想開哪輛随意。”
沈弋毫不猶豫地指了價值兩個手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