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虞拔劍而出,與江北纏鬥在一塊。
而引起江北出手的人坐在房梁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大喊着:“少虞兄,左邊!哎呀,他從右邊來了!”
本還遊刃有餘的少虞在他的幹擾下,成功再次負了傷。他惱怒地瞪向雲昭,他到底是哪邊的?難道他不是在幫他嗎?
雲昭無辜地眨眨眼,欠揍道:“眼神不好使。”
姜瑜和姜竹也沒出手,倒不是遵循修士間講究一打一的不成文的規矩,而是姜竹出手在先,少虞也沒落下風,姜瑜就沒有必須要幫忙的理由。
畢竟某個引起打鬥的也在房梁上看戲。
雲昭發現另外一邊的兩個人絲毫沒有幫忙的準備,他把鏡子朝那邊一扔,還喊道:“姜瑜,接着!”
姜瑜猝不及防地接住鏡子,江北的矛盾值瞬間轉移。
他不顧少虞的劍,被傷了手臂後,他表情都沒變,惡狠狠朝這邊撲了過來。
姜瑜怒極反笑,她把鏡子交給姜竹。
“阿姐,借成竹一用。”
她拔下姜竹背後的劍,幹脆利落地蕩開江北的攻擊。
青色的劍身在光下發出刺眼的光,江北被光晃了眼睛,他不受控地挪開了視線。
少虞的劍招也轉瞬就到,隻是剛逼近江北,他就發現劍竟然直接穿過了,而對方露出寒意森森的牙齒,手扣住了他的大腿,使勁甩了出去。少虞被狠狠摔在地上,原本那些就觸碰不到的東西被他一擾,也化作虛影消失了。
這處房間露出原本的模樣,嶄新的大門被淋上紅色的液體,液體已經趨近幹涸,漸漸變成黑色。
幹淨的地面上也潑上紅色,散發着腥味。
少虞摸了一手血,他半邊臉都抽搐一下,好惡心。
天色盡暗,燭火也未點起,黑暗裡江北伺機而動。
黑暗裡不可視物,對于在場的人倒沒有什麼影響。隻是對方速度似乎變快了,上一秒還在原地,下一秒已奔近姜竹。
他龇牙咧嘴,手探向鏡子。
突然,他本來得意的神情停滞,身體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他回頭,眼睛錯愕地定格在了姜瑜的臉上,然後咚的一聲落在地上,灰塵撲起,在黑暗裡多了幾聲喘息和哀呼。
拿劍的姑娘忍着厭惡,好在黑暗裡可見度大大降低,她聽到劍脫離血肉的聲音,挪開了眼。
地上的人捂着傷口,他兇狠的表情盯着姜瑜,手沾着自己的血,在地上畫着什麼。
姜竹終于有所動作,她把地上的人提起來,“池央讓你來拿的?”
江北感受到一股冷氣拂面,本來還要做垂死掙紮的人縮了縮脖子。他沒答話,姜竹發出“嗯”的疑問聲,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摁在了地上。她指尖精确地戳向了對方的眼睛,威脅的意味十足。
一簇火光落在了江北的臉上,他看清了姜竹的神情,暗藏的殺機令他本能的畏懼。
照明的人移開光,他看着江北兇惡的表情瞬間收起,順着他的視線注意到了姜竹。疑惑的聲音傳來:“誰惹到她了?”
另外兩個沒有應答。
姜竹的眼神一瞬鎖定到了雲昭身上,寒意迸發。
“抱歉抱歉,情急之下才扔的鏡子。”雲昭把燈盞放下。
少虞舊傷未愈添新傷,不過他并未在意傷勢。他指向姜竹又遞給姜瑜的東西,“這個鏡子有什麼特殊的?”
“她們說叫做天乩盤。”
“天乩盤?”少虞驚訝。
“你也知道?”
“知道一點,不多。聽說用于蔔算,測禍福常用的。”
“嗯,姜瑜也這樣說。”
“兩位姜姑娘還知道這些。”
姜瑜虛僞地回笑:“少虞大哥不也知道嗎?我們知道有什麼奇怪的。”
“那倒不是。”意識到他好像冒犯了對方,少虞補救,“不是說兩位見識短淺,隻是沒想到二位了解這些。”
“這兩個有區别嗎?”雲昭疑惑地看向少虞。
少虞被噎了一句。“還是有……”
“咔嚓”一聲清脆的響從姜竹的手下傳來,她面無表情地放下手裡的人。伴随着江北冷汗津津,望着姜竹卻不敢作聲的畏懼,衆人都意識到那聲骨折聲是從何而來。
“阿姐。”姜瑜搖了搖姜竹的手腕。
姜竹答道:“有些煩躁,無礙。”
少虞不由自主看向江北,她确實無礙,有礙的根本不敢出聲。
對于姜竹的做派,他不妄自點評。他看向雲昭,也難怪他們能走一路了。
似乎感應到少虞視線,雲昭和他對視上,露出一個無害的笑,他不經意地擾動馬尾的鈴铛,清脆的聲音帶着震懾。
少虞握緊劍柄,錯開了視線。
一隻小小的頭從地面探出,和少虞對上視線。
沒等它做出反應,視野突然變得高大。它猝不及防被人提了起來。
雲昭把它拎起來,對視道:“咦,鼠兄怎麼在這裡?”
“哇哇哇,你個騙子!”
“我怎麼騙你了?”
“你說你有辦法把其他人趕出去的!可是我主人已經醒了!”
“醒了?”
“都是你們這群——”它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怎麼會在這裡!”它跳起來,蹦到江北的眼前。
“狡猾卑鄙的人類!”它怒目圓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