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赤陽确實沒有說的打算,不過他瞧見這個小師妹氣悶地别過頭去,不自覺脫口而出:“其實不是什麼大秘密。”
姜瑜耳朵瞬間豎起,眼睛都亮了。
“姜瑜師妹其實是想知道的吧。”越赤陽一語道破。
他這樣問,是要說的意思嗎?
“等等。”越赤陽忽然拔劍,他的劍芒一閃而過,姜瑜不自覺閉了一下眼。
再睜眼,越赤陽已然拔劍而去,他背後再現四把靈劍。初見他身後隻有三把,現下卻有四把。
“師妹,退後一些。”
姜瑜不等他說,已經躲在樹後。“是霧妖嗎?還是那詭異的絲線?”
“都不是。”越赤陽按住一柄虛劍,他目光如炬,緊盯一處。
姜瑜探頭往那方向看去。
虛空中凝出一道人影來,乍然視線相對,眼中隻印出墨色之上的一頭白發。他生有淩厲的眉眼,白發及腰,給人的感覺十分壓迫不适。
“恐怕有麻煩了。”
光透過樹縫透了進來,金光一片,霧氣退卻,展露出原有的樣子。
陽光落在樹梢上,四處都呈現光明之向。
但越赤陽的心中生不出一絲歡喜來。
白發的青年擡手一抓,一團霧氣在光中被搜集成一團,他隻輕輕睨了一眼,手一收緊,便在他手中消散了。
他再度朝姜瑜方向看來,姜瑜感到心髒猛地收緊,一股屬于本能的害怕在心底蔓延開。
一團陰影擋在樹前,越赤陽收劍拱手:“「半月」前輩,此番叨擾非我們所願,我等弟子不知試煉在禁地内,打擾前輩,我們這就離開。”
「半月」?禁地内的那隻大妖?
他像是被越赤陽說服了,轉過了身。就在以為他會離開時,他卻忽然回頭,掌風席卷靈力打得措手不及。
越赤陽卻有準備,劍凝出手,劈開一道路來。
“你先走。”越赤陽持劍而站,兩廂靈力一碰,似有風聲赫赫作響。
“你能打過嗎?”
越赤陽眼中冒着興奮的火花,“從前隻聽聞禁地内藏有一隻千年大妖,但未有機會切磋,今日遇上了,倒是正好。”
他縱身一躍,風聲疾馳,夾雜着淩厲的劍氣。
“師妹,你且先走!”
姜瑜擡頭看,數劍浮空,越赤陽淩于之上,她第一次見到被衆多修士評為的天才是何模樣。
可惜高手對戰,易傷及無辜,姜瑜聽勸轉身就走。
禁地。
風岩卷。
姜瑜攥緊手心,對不起了,赤陽師兄,但如今既然身在禁地,大妖也困于周旋,便是天賜的良機。
風岩卷于外人,是神谕。于江家,可不止。
風岩卷從江家能被送往銀河九川,神谕之名虛僞托詞,但有一點說的不錯,其内容并非普通人能看懂,就算是江家人也亦然。
風岩卷分兩卷,上卷為神卷,下卷為人卷。下卷由江家執掌,便是如今銀河九川收藏的那一卷。上卷曾供奉于神殿,但江家滅亡,神殿沉于南湖。
江家非自然消亡,當初滅族之時姜瑜尚小,很多事都不清楚。可是這下卷,必定有記載。姜瑜曾找尋這卷許久,但都未有下落。直到還夢城之事後,才得到這卷消息。
前後消失的那幾年,到底落入何人之手,姜瑜迫切想知道。拿走下卷的人很有可能便是當初江家之事幕後真兇。而且拿走下卷的人大概也不知道,凡沾過風岩卷者,便會留下記載。隻要拿到,一切真相都會大白。
真相。
若是仇人,她一定要手刃仇敵。
她停下來,往後看去。
越赤陽與那大妖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喚出靈蝶,“去找阿姐。”霧妖已死在那隻半月的大妖手中,這裡面應該已經安全了。
風岩卷非承認之人不得看懂其内容,江家之人已經盡數死去,若這世上有能看懂的,恐怕隻有她與阿姐了。
靈蝶緩緩飛走,姜瑜已經提起裙子朝禁地中心狂奔。
一般而言,藏東西都會藏在一個事物的中心,這樣可以最大避免從各個方向而來的賊人。
但這也是思考的慣性弊端,所以毫無阻礙穿過道路來到禁地正中,姜瑜卻什麼也沒找到。
不在正中心,會在哪?
姜瑜探查周圍,一無所獲,這裡同走過的各個空地都是一樣的。可這樣的地方整片禁地多得數不勝數,要在裡面找到一卷冊子真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難找。
靈蝶扇動着翅膀,停留在姜瑜面前。
“阿姐?”但靈蝶裡什麼訊息也沒帶來。
奇怪了,姐姐與她失去聯系已久,依阿姐的身手,這禁地内除卻那隻大妖還有什麼會阻攔她。
還有既然宗門之中的人認為那是神谕,又會藏在哪。
換言之,放之禁地并不算安全,怎麼做才能避開有心之人,好好保存。
她忽然又想到,阿姐沒消息,這麼久過去,其他人呢?
宗門長老為什麼又要選擇禁地為試煉境,若是覺得結界夠強可以隔絕内外,但如今結界被那隻半月妖親手打破,連那戲弄他們的霧妖也被徒手殺死。這力量,别的宗門不清楚,難道看管大妖的清風派也不知曉嗎?
将他們放入禁地,跟放兔子進虎籠有什麼區别。
姜瑜難得皺起眉。
還夢城内蛀蝕妖獸逃出,岫岩内修建邪神像,無形之中仿若有一雙手在羅網編織一場怪誕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