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赤陽拉住劍指她的心,“既然你身後之人這麼擅長傀儡之術,那想必對此術也依賴,殺你,不夠。毀你之術命門,當可。”
劍刺,風止。
仿若跨越時間空間,這一劍穿過傀儡之身,直面背後之人。
背後那人緊急避險,斬斷傀儡之術聯系,術法反噬,他驚而險地狼狽而逃。
柳冉眼睛瞪地老大,她頭傾斜,脖上的那條縫連的紅線斷開,頭顱滾下,帶起灰塵。
越赤陽閉眼不看,将布料蓋在柳冉頭上。
他還沒走動一步,就跪下來,手臂有血滲出來。他撐着劍,目光看着喬半夢的方向,而後往前一撲,暈了過去。
“姜瑜!”楚未澤反而叫出另一道名字。
姜瑜向後一倒,也暈了過去。
“這是什麼情況?”他驚疑不定地看着姜瑜和越赤陽。
一個打架的暈就算了,怎麼還帶着另一個人暈?
*
姜瑜感覺頭疼欲裂。
青青柳,粼粼水,花随風吹落,隔着岸也能聽見歡笑聲。
她上一刻還在林中,下一刻就到了湖邊。
粉衣裙的少女坐在秋千上,看不清面容,瞧見她了,搖搖朝她招手。
“師姐!快過來呀!我等你很久了!”
她從秋千上跳下來,來拉姜瑜的手。
姜瑜被她帶着,走到秋千邊坐下。
粉衣少女也跟着坐上秋千,她腳點着地面,秋千又晃悠悠蕩起來。
“師姐,我今日功課又得了倒數,我是不是很笨啊?”
“連師父也不管我,他一定覺得我可笨了。”
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暖日的陽光,少女的面容融在一片暖光裡。
少女見她不說話,便把頭靠了過來。
“但是沒關系,這世界上隻有長歡師姐最好了。”
長——歡。
“嘶——”姜瑜感覺手腕很疼,像是灼燒一般。
*
夢境外的地面震動,開裂成幾塊。
“這又發生什麼了!?”楚未澤撲到三十六身上,剛才還好好的,先後暈了兩個人還不夠,現在連地面都要裂開了。
弱柳拽住姜瑜。地面異動,幾人要準備離開地面,卻在動手時,發覺靈力無法調動,連最基本的法術都施展不出來了。
“我曾經聽說銀河九川最開始未有山丘河流,乃蠻荒之地,直到幾千年前芒隕落于此,于是靈力充沛,直至鐘靈毓秀。”
林休:“少虞師兄,你說這個做什麼?”
“總不能是芒沒死,現在要醒了吧?”弱柳站不穩,她可沒覺得這麼倒黴的事能被他們碰上。
“越赤陽劍道「自然」,芒亦屬于「自然」化身。莫不是剛才,喚醒了它還殘存的靈智?”
“那越赤陽平時在銀河九川都是吃幹飯的嘛!平時都好好的,今天就突然把芒喚醒了?”三十六一邊要站穩,一邊還要顧及楚未澤。
少虞被怼得閉上了嘴。那他也不知這突然的異動是為何。
姜瑜被抖動,鏡子一角露出衣袖。鏡面破裂,碎片劃傷她的手腕,但暈着的人渾然不覺,其他人也暫時顧及不上。
另一邊。
劍靈被壓在地上,他的臉被揍得鼻青臉腫,本是幻化人身,現在凄慘無比。
高位之上,黑氣萦繞的大妖背對着他。
大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躺在石床上的少年。
而少年躺着硬是沒醒。
他也不想裝睡,實在是不敢醒。
任誰被個千年大妖抓了,對方一動不動就那麼盯上一個時辰不帶移眼都不敢睜眼。
地上的劍靈還要執着爬起來。
而大妖頭也不回,又一股力量把他壓在地上不能動彈。
“你……到底要做什麼?”劍靈問他。
大妖厭煩地回頭,狠狠睨了劍靈一眼。
“他給你、取的、名字,叫、什麼?”他好像很久不曾說話,開口的聲音沙啞但略帶稚嫩,不符合雲昭對這種活了千年的老東西的印象。
但他轉念一想。
他自己又說不定活了多久。
“幹、你、什麼、事?”劍靈不服氣地回他。
霎時間,空氣都要靜止,壓迫感攥緊劍靈本不該有的心髒。
“叫、什麼?”大妖再次問道。
紅發的劍靈梗着脖子,一副甯死不屈的樣子。
“你——!”大妖唰的站起來。
“劍名斬月,”背後少年清朗的音色緩緩道來,“我取的人名,灼曜。”
“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