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在“錢”字上,周拾秋很是服氣。
當周拾秋将庾林表白的事說給齊绮聽時,齊绮大為震驚。
她沒想到自己的猜測居然對了,而對于周拾秋的決定,她不好評價。
站在守舊者角度,這種身份與觀念的差異,總會帶來各種問題,像周拾秋這種沖動性子,她很擔心會有失去理智的行為。
“不過,你确定不喜歡庾先生嗎?”齊绮有些擔憂地問道。
以她對周拾秋的了解,于感情而言,周拾秋恐怕判斷不清,否則當初也不會輕易答應鄭常新。
這次拒絕得這麼決絕,會不會又走另一種極端?
周拾秋理直氣壯地回答:“不确定。”
齊绮哭笑不得,問:“你就不怕後悔?”
周拾秋一臉嚴肅回答:“後悔,我還得把200萬還給庾木木。”
因為她這句玩笑話,齊绮無情地将她追得東躲西藏,一副不揍她一頓不會善罷甘休的氣惱模樣。
當天,周拾秋便依言将續約的200萬盡數退還到庾林的賬戶,然後對庾林沒有營養的詢問視若無睹。
從這天起,庾林不再強迫她這位已經揚言離職的秘書工作,委托任務也就此停止。但庾林并沒有就此死心,他似乎想出了一種新的方式,怒刷存在感。
第二天起,龛雲路的花店裡多了一位學徒。
每天早上周拾秋和齊绮一開店門,就會發現這位學徒早早候在了店門外,手裡還提着大袋小袋的早餐。往花店裡一站,直到花店關門才離開。
這位學徒除了給齊绮打下手,還負責花店兩位師父的一日三餐。
庾林從不主動招惹周拾秋,卻無時無刻不在她眼皮底下晃悠,這讓周拾秋大為光火。
于是周拾秋不客氣地對齊绮說:“就我們店這生意規模,還不至于需要多招一個店員吧?本來盈利就不多,還要多支付一份薪水,有必要嗎?”
齊绮指了指庾林,笑道:“你說小林嗎?他是花店盈利的一部分。”
周拾秋不悅地嘀咕:“小林……你們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哎呀,這不是重點,你在說什麼呢?什麼盈利的一部分,是我傻了,還是你瘋了?”
齊绮說:“他來打工是付費的。”
周拾秋傻眼了,感覺庾林身上散發着付費玩家的光芒。
從利益上說服不了齊绮,周拾秋隻好打感情牌。
她挽着齊绮的手,撒嬌道:“哎呀,好绮绮,你别放他在店裡了,我們之間的友誼不比這點收入價值更高嗎?放一個對你最好的朋友圖謀不軌的男人在店裡,你能安心嗎?”
齊绮“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你确定是他對你圖謀不軌,不是你對他圖謀不軌?”
周拾秋又敗了。
這話說的确實不錯。庾林出現在店裡,看上去當真隻忙于打雜工作。他面對周拾秋時,始終平淡如水,就仿佛那晚的事從未發生過。
真正在意的人,似乎隻有周拾秋一人。
庾林接待客人時,周拾秋死死盯着;庾林陪齊绮去進貨,周拾秋在店裡魂不守舍;庾林親自下廚,周拾秋藏在角落時刻監視着……
要說誰有圖謀不軌的想法,這麼一看,還當真她比較可疑。
一時未能将庾林踢出她的生活,周拾秋不甘心,并且很快又找到了更合理的借口。
一位理想者天天出現在花店裡,很快就引發了流言蜚語。
周拾秋見天賜良機,這天關店時,趕緊拉上齊绮,以雇主的身份約談庾林。
“庾先生,不是我有意針對,畢竟誰會和錢過不去呢?可你的出現,已對本店造成負面影響,不少顧客因為本店雇傭理想者,而選擇不再光顧。我想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周拾秋故作深沉,面帶些許惋惜之情,裝模作樣地表演着。
庾林隻是看着周拾秋的眼睛,嘴角淺淺一笑,沒有任何反駁,識趣地點了點頭,“明白。”
這天庾林走後,齊绮面帶意味深長的笑,平展雙手,攔在樓梯口,堵住了周拾秋上樓的路。
“你那麼在意幹嘛?一點都不像平時那個愛财如命的周拾秋了。”齊绮揶揄道。
周拾秋靈活地從齊绮胳膊下空隙鑽了過去,強辯道:“我是在意花店的生意!”
齊绮笑說:“你最好是。”
周拾秋做着鬼臉,并不覺得自己針對庾林是因為在意。
“不過,庾木木居然這麼簡單就妥協了……”周拾秋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嘴裡小聲嘟囔。
齊绮趁機調侃:“怎麼?覺得小林放棄太快了,心裡不舒服?”
周拾秋氣惱地捏着齊绮的臉頰,半辯解半抱怨:“我是怕他又想出什麼新花樣!你到底站誰那邊?什麼小林小林,老實交代,他花多少錢收買你了?”
兩人從樓梯間一直打鬧着上了二樓。
然而第二天一早,花店開門時,庾林風雨無阻地出現在店門外,并證實了周拾秋的猜想。
他換了一身守舊者的打扮,臉上洋溢着風輕雲淡的笑,像個沒事人一樣,沖周拾秋和齊绮揮了揮手,嘴裡道了聲“早”。
此後花店的生意好像莫名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