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耐心回答道:“你既然心懷妄念,想當司….咳…入天阙宗,就必須了解本宗規訓,讀到這些規訓,你感覺如何?”
元祈狐狸眼裡浮現淡淡的迷茫。
啊?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入天阙宗了?
我巴不得離得遠遠的好嗎?
我現在偷了幽冥靈燈,還往天阙宗跑,是覺得活得太沒有挑戰性了嗎?
元祈在心裡嘀嘀咕咕,但面上還是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狐狸眼眸清明透亮,很崇拜的看着謝逢川道:“哇!這規訓寫得真好啊!文筆流暢,言之有物,肯定是司命大人親自編纂的吧?!”
謝逢川坐得端正,清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怕了嗎?”
元祈歪頭道:“怕?”
“這隻是天阙宗規訓裡的冰山一角,于你而言,确實很難通曉。”
“嗯嗯!”
“那你明白了嗎?”
“明白什麼?規訓嗎?”
“不,是徹底斷了你的妄念,不要浪費多餘的感情,把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修行上。”
“哦哦!”
“以你的資質和悟性,連天阙宗入門弟子的水平都達不到,更枉談實現你那些荒唐的妄念呢?”
元祈愈發一頭霧水。
他到底有什麼妄念呢?讓謝逢川這麼白費口舌說教一番。
但馬屁還是要拍的,畢竟這條大腿還得再抱一個月。
他雙手托腮,臉上露出一副很受教的神情,狐狸眼很真誠的看着謝逢川,激動點頭道:“嗯嗯!我都知道,司命大人說得都對,我會謹聽司命大人教誨的!”
以往,謝逢川聽完元祈的馬屁,不說心情太好,但也不至于太糟糕。
可現在,卻莫名有些心堵。
他本意确實是讓元祈知難而退,斷了當司命夫人的心思,因為他對美色沒有渴望,更不可能喜歡元祈。
可元祈那麼輕而易舉接受他的提議,又讓他暗自不快。
謝逢川握緊手中的白菩提,手腕上青筋凸起。
元祈分明是又在欲擒故縱,真是心機深重。
謝逢川神情冷漠,睨着元祈道:“不要把你的招數用在我身上,沒用。”
…
午膳時,色澤純淨的青石擺在兩人一鼠中間,充當飯桌。
以往,謝逢川都不跟元祈一起用膳,他早已辟谷,自是不需要吃凡間的食物,但元祈總是熱情的把膳食端到他面前,想方設法的哄着他吃。
之後,謝逢川偶爾會喝一些清淡魚湯。
錦毛鼠坐在兩人中間大快朵頤,吃得滿嘴都是汁水。
元祈則是一反常态坐得離謝逢川很遠。
因為他能明顯察覺到謝逢川情緒不虞,再加上他本就心虛,擔心幽冥靈燈會随時發作,從芥子袋裡鑽出來。
謝逢川似乎沒什麼胃口,隻抿了一口蔬菜湯,就放下了碗筷。
錦毛鼠放下比它臉還大的碗,委屈巴巴道:“司命大人是不愛吃小鼠做得飯嗎?”
元祈在一邊聽得膩的慌。
在謝逢川面前就自稱小鼠。
在他面前就隻會撅着屁股對着他。
元祈咬着筷子,瞪着錦毛鼠。
“與你無關。”謝逢川語氣淡漠道。
隻是那清冷的眼神卻似有若無的在元祈身上掠過,好似惹他胃口不好的另有其人。
元祈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他到底哪裡惹謝逢川不開心了。
錦毛鼠兩隻小耳朵精神抖擻的豎起,一下子捕捉到了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故意捏着嗓子道:“司命大人,我家主人可是又惹您生氣了?您别生氣,小鼠給您道歉,主人他不是故意的。”
元祈揉了揉耳朵,實在受不了綠茶版的錦毛鼠。
錦毛鼠看了眼元祈,似猶豫再三,最終下定決心,探出小腦袋小心翼翼道:“司命大人,我有事想跟您說。”
謝逢川道:“什麼事?”
元祈咬筷子的動作頓住,眼神邪惡的盯着錦毛鼠,卻笑得很漂亮,親昵道:“小雪?”
錦毛鼠瞪着元祈,眼裡滿是反抗壓迫的決心,似乎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元祈偷燈的惡行抖落出來。
元祈挑了一塊清蒸魚片丢錦毛鼠碗裡,陰陽怪氣的軟着聲音道:“清蒸還是紅燒,不知小鼠你,更喜歡哪一種口味呢?”
錦毛鼠身上雪白的毛發抖了抖。
謝逢川看向元祈,“你有事瞞着我?”
元祈立馬笑得谄媚道:“哪有的事,你别聽小雪瞎說。”
謝逢川道:“你在脅迫它。”
元祈低眉順眼,委屈巴巴道:“我哪有啊,不然你問它…”
桌底下被踩着小尾巴的錦毛鼠憤怒的眼睛都紅了,“我…我…”
謝逢川無視了元祁的做作,看着害怕的錦毛鼠,伸出手掌心,輕揉着它顫抖的小腦袋,柔聲道:“不用怕,你什麼都可以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