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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山洞外,錦毛鼠爬上爬下的摘野果,在水裡捕小魚,興奮得不亦樂乎。
它坐在草地上,把最大最甜的野果放在筐裡,幸福道:“這個留給司命大人吃,要多裝一點。”
躺在一邊的元祈翻了個白眼,憤憤的咬了一口手中酸澀的野果,“他整日讓你背誦規訓,你倒還上趕着貼着他,你是有受虐傾向嗎?”
提到規訓,錦毛鼠的小臉白了一瞬,但很快又瞪着元祈道:“司命大人也是為了我好,隻要能和司命大人呆在一起,小鼠背點規訓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倒是真愛他。”元祈翹着腿,很是讨打道:“不過,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哼!司命大人說了,明天秘境解開,就帶着我們回天阙宗!”
錦毛鼠自從知道這個消息後,就每日都在山洞裡收拾行李,暢想今後在鸾月閣和司命大人在一起共度的美好時光。
元祈勾唇笑了笑,“不是我打擊你,我可不去天阙宗,要去你自己去。”
錦毛鼠圓滾滾的身軀怔了怔,“哼,你别不知好歹,司命大人讓你去的。”
“我就是不去。”元祈道。
錦毛鼠擦了擦被氣出來的淚,“你都已經答應過司命大人了!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作為元祈的靈寵,錦毛鼠靠着元祈靈息的滋養存活,自然是要跟元祈呆在一起的。
可現在元祈不去天阙宗,就代表錦毛鼠也無法去天阙宗。
從幸福雲巅跌落的滋味很不好受,錦毛鼠傷心的努了努鼻子。
可惜,元祈這人是真沒點同情心,吊兒郎當道:“出爾反爾怎麼了?難不成還會有人來把我抓走嗎?”
錦毛鼠身上雪白的毛發像蒲公英般炸開,在草地上氣到跳腳,“你偷了司命大人的燈!你怎麼能不跟着去天阙宗?!”
“哦,他又不知道我偷燈了。”
“哼!我要去告訴司命大人,你不僅偷燈,現在還騙人!”
元祈笑了笑,那笑容欠得很,“你去告啊,你看我攔你了嗎?”
錦毛鼠圓潤的身軀僵了僵。
最近元祈确實沒再像以前一樣盯着它。
也不知道元祈使了什麼陰招,有次它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和司命大人要說偷燈的事,司命大人就揉着它的腦袋說他都知道,還讓它别操心。
那時,司命大人手中多出了一枚紅寶石戒指。
錦毛鼠氣得臉頰圓鼓鼓。
這個臭狐狸!真是它們鼠鼠的天敵!
“司命大人隻是暫時被你蒙騙了!等他知曉真相!肯定會狠狠的狠狠的報複你!”
“哦,是嗎?”元祈不以為意道:“那也要他有時間發現呢。”
畢竟這秘境馬上就解除了,到時候他都出去了,天高任鳥飛。
第一步就是找到魔尊,然後把幽冥靈燈交給他。
而他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到現世。
這個世界再因幽冥靈燈掀起什麼腥風血雨,那也跟他沒關系了。
…
山洞裡,謝逢川将看完的書收起來,伸手逗弄着琉璃瓶裡的兩隻小魚。
兩隻小魚在水裡遊得歡騰,争先恐後的追逐着謝逢川指尖上幹淨的靈息,兩側魚鰓胖鼓鼓的,水面上出現了不少小泡泡。
謝逢川冷清的眸子裡染上笑意。
總覺得小魚吐泡泡的樣子,跟某人氣鼓鼓的神情十分類似。
突然,山洞裡虛空的結界震顫,韓鳳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
“少司命!屬下已探查到了幽冥靈燈的蹤迹!”
韓鳳跟随謝逢川多年,性情沉穩謹慎,絕不可能不通報就突然在白日裡現身。
想必,定是遇到了十萬火急的事。
謝逢川收回琉璃瓶裡的手,在山洞外罩下結界,才沉聲道:“如何?”
韓鳳組織語言道:“蹤迹就這處秘境附近,屬下再想深入一點,那靈息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是說…”謝逢川摩挲着白菩提,神色越發陰沉,“偷幽冥靈燈的人就在這秘境裡?”
“對。”韓鳳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謹慎道:“但也可能是屬下探查錯了,畢竟您就在這處秘境裡,若偷燈之人真的在秘境裡,您又怎麼可能感知不到呢?”
可韓鳳身為謝逢川最得力的助手,在幽冥靈燈這事上從未出錯過。
而在這秘境裡,除了謝逢川就隻剩下另外一人——元筝。
謝逢川臉色黑了,手中的白菩碰撞出沉穩的振鳴聲。
那些腦海裡被他刻意忽略掉的内容,又重新出現。
比如元祈不受他血蠱影響,比如之前雙修時,那熟悉的氣息…
可最後卻獻上的戒指…
謝逢川握緊了手中的白菩提,清冷的瞳孔漸漸染上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