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辂年深吸了一口氣。但他并沒有表态。陳餘擡起頭,一雙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臉看着。
“可以嗎?”陳餘試探道。
他本以為蔣辂年會直截了當地拒絕他,或者幹脆不再理他了。但沒想到,最終蔣辂年竟然十分爽快地就答應了。
“可以。”他說。“但你想好要給我多少錢了嗎?”
多少錢……陳餘面露難色。之前光是當導遊蔣辂年就收了自己十萬塊。現在要讓他假裝跟自己談戀愛,那不得在導遊的基礎上再翻五倍啊。陳餘心想。
“要不……我給你這個數?”猶豫了片刻後,陳餘十分不确定地對着蔣辂年伸出了五根手指。然後試探性地問。
蔣辂年看了一眼陳餘給自己的報價。什麼都沒說,就隻是走上前去默默地将陳餘多伸出來的那幾根手指又重新給按了回去。
“看在你是老主顧的面子上,談戀愛跟當導遊我收你同一個價。”蔣辂年玩笑道。
見他答應了,陳餘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意。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間而已,很快,那絲笑意就又被一陣更深的焦慮感給帶走了。
“還有一件事我得麻煩你,錢可以另算,但你一定得幫我。”陳餘用一種類似于哀求一般的語氣望着蔣辂年的眼睛說。
蔣辂年聳了聳肩。内心并不認為陳餘會提出什麼令人難以搞定的問題。
隻見他十分爽快地沖陳餘揚了揚下巴,示意陳餘還有什麼事一次性說完。見狀,陳餘也不再藏着掖着裡。立馬趁熱打鐵道:“鑒于我現在的這個情況,所以寫這方面恐怕還是得靠你,我負責想,你負責幫我寫。等小說順利出版了之後,賺到的錢我們可以五五分,你覺得怎麼樣?”
陳餘的意思蔣辂年現在已經十分清楚了。也就是說,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陳餘會花錢雇自己假裝跟他談戀愛,好給他提供一些寫作方面的靈感。至于寫作的過程……需要他們倆共同進行。陳餘負責思考創作的部分,至于自己,其實就隻是個陳餘請來的代筆而已。蔣辂年心想。
可如果自己隻是個代筆的話,最後跟陳餘五五分賬的話,那陳餘豈不是虧大了。
想到這兒,蔣辂年終于若有所思般搖了搖頭。
“我覺得五五分不太合适。”他說。
“這樣吧,除了剛才我們說好的那個價錢之外,别的我一概不要,至于最後你自己能賺到多少,那是你的事,跟我其實沒有多大的關系,所以你不需要将那一部分也分給我。”蔣辂年說。
對于他的提議,陳餘其實并不十分認同。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寫作這件事上能付出的東西已經相當少了。所以他一開始才想将大頭分給蔣辂年。
見陳餘似乎有些猶豫。蔣辂年怕他不答應立馬就開始擺起了架子。“反正我的要求就這些,并且沒有商量的餘地,要是覺得接受不了的話,那你也可以找别人。或者周圍也有現成的人選,路好還有張妮妮,他們倆都是大學生,給你代筆的話足夠了,”
一聽蔣辂年準備後悔,陳餘立馬就急了。他跟路好他們又不熟悉,再說了,雖然自己平時常看蔣辂年不順眼,但他們三個裡,陳餘還是比較相信蔣辂年更多一點。
當然了,這也可能隻是因為他們兩個最近每天都待在一起的緣故。
“好吧。”陳餘沒再多做糾結。點頭答應了蔣辂年的要求。但答應過後他才發現,似乎從雙方意見達成一緻的那一刻起,這個房間裡的氛圍就一直在悄悄地發生着轉變。
其中感覺最為明顯的,就是蔣辂年看陳餘的眼神了。
“你總看我幹什麼?”一整晚,蔣辂年幾乎都在盯着陳餘看。他的眼神直勾勾地,惹得陳餘非常的不自在。
“不幹什麼。”蔣辂年一臉無所謂地說。“既然我們現在開始談戀愛了,那我不得抽時間多觀察觀察你嗎?或者你也可以跟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好讓我更了解你一點。”
蔣辂年的話說得很随意,聽上去就像是在問陳餘今天晚上要不要吃晚飯一樣。但陳餘心裡清楚,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逗自己玩兒。畢竟這世界上幾乎沒有人突然雇人跟自己談戀愛。但很不巧,自己就是那些極少數人群裡的其中一個。
想到這兒,陳餘也開始覺得自己最近的舉動似乎有些過于神經質了。但他轉念又一想,說出去的話就相當于潑出去的水。潑都已經潑了,現在再想收回來顯然已經不太可能了。
陳餘的臉色逐漸黑了下去。“沒什麼可講的。你隻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我以前怎麼樣跟你沒什麼太大的關系。”
蔣辂年哼了一聲,他就知道陳餘一定會這麼說。像陳餘這種心思重的人,要是能随便被人一問就乖乖将心裡話說出來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奇了怪了。但即便陳餘什麼都不說。蔣辂年也相信自己一定有辦法撬開陳餘的嘴。
“行吧,你不想說就算了。”蔣辂年故意以退為進,沖着陳餘淡淡地說。
“但還有一個事我必須得問你。”
“那就是既然我們現在都開始談戀愛了,那我今晚能跟你一起去床上睡嗎?總睡沙發我背疼。”蔣辂年一臉認真地盯着陳餘的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