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到底怎麼了?自打回來之後你就一直這樣,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振作一點,坐起來跟我說說話啊?”
上午十點,陳夏一臉無奈地看着沙發上一蹶不振的陳餘。
自打三天前陳餘旅行結束回來之後,他幾乎就一直是現在這副不省人事的模樣。
中途好幾次,陳夏都試圖勸他出去走走,但很顯然,以陳餘現在的狀态,别說出門了,他連從沙發上站起來都費勁。
三天時間,陳餘幾乎從未清醒過。
他一次又一次地出門,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灌醉之後再被人送回來。以至于這三天以來的每一天早上,陳夏都必須趕在小區保安給她打電話之前趕來将陳餘拖回房間裡。
“哥……”
陳夏眉頭緊皺,一臉心疼地蹲在陳餘身旁的空地上。
“是在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哥你其實可以跟我說的?再不然我自己去問蔣辂年,問他到底為什麼不好好照顧你。”
陳夏的語氣聽上去似乎有些生氣。見她真的準備起身去拿手機,陳餘趕忙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伸手将陳夏死死按在了原地。
“不準問他,也不準再跟他聯系。”陳餘迷迷糊糊地對着陳夏說。
陳夏神色一滞,剛想開口問陳餘為什麼,餘光卻瞥見陳餘的大半個身體都懸在沙發之外,無奈之下,陳夏隻好先将那些問題暫時擱置,伸手将陳餘重新按回了沙發上。
“哥我覺得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陳夏眉頭緊皺,十分嚴肅地盯着陳餘的臉說。
雖然陳夏并不知道過去的半個月陳餘身上到底都發生過些什麼,但陳餘回來之後的狀态她卻全都看在眼裡。
但凡是個人,但凡他長了眼睛就能看得出來,陳餘現在的狀态可以說是非常不妙。
再這樣下去,陳夏真的非常擔心陳餘會在某天不知不覺間就把自己送上絕路。
“哎……”陳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雖然陳餘什麼都不肯說,但他剛才的反應騙不了人。他跟蔣辂年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想到這兒,陳夏再也坐不住了,将陳餘哄睡之後,她便一個人蹑手蹑腳地出了門。
陳餘是她哥,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之一,所以陳夏必須搞清楚到底是什麼讓陳餘變成了現在這副連一分一秒都不願意清醒的模樣。
嘟……嘟……
屋外不起眼的拐角處,陳夏一臉焦急地舉着手機。但很遺憾,不知道為什麼,蔣辂年的電話居然也打不通了。
陳夏對着那個熟悉的電話号碼反複撥打了好多次,但回答她的卻始終隻有無窮無盡的嘟嘟聲。
“奇怪……”
陳夏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了。
按理來說,自己怎麼說也是花了錢的,既然花了錢,那她大小也算是蔣辂年的半個老闆。雖然陳餘現在已經安全回來了,但蔣辂年也不至于完全不接自己的電話吧?陳夏心想。
況且現在這種時候,蔣辂年越是不接電話,似乎就越是說明他跟陳餘之間一定發生了些什麼。
或者說……他跟陳餘之間……
正想着,不遠處的屋子裡,一陣突如其來的怒喝聲猛地打斷了陳夏的思緒。陳夏被那聲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又反應了過來。
那聲音……聽起來好像是……
“爸,你怎麼來了?”房間内,陳夏一臉驚訝地盯着站在沙發前的人問。
聽見陳夏的聲音後,那人迅速轉過了身,緊接着,一個聽起來十分清脆的巴掌就已經不由分說地落在了陳夏臉上。
“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不是說他出去采風了?這就是你說的采風?”陳老爺子用一種極其憤怒的語氣指着陳夏的臉問。
沙發上,陳餘醉的不省人事。完全不知道屋裡此刻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
陳夏盯着陳餘熟睡的臉看了幾秒,通紅的眼眶似乎正在瘋狂地向陳餘訴說着她的痛苦。
“對不起爸……”
陳夏頓了頓,然後朝着陳老爺子站着的地方緩緩地跪了下去。
“我哥他……他隻是暫時心情不好。”陳夏輕聲說。
她低着腦袋,甚至連看都不敢去看陳老爺子的臉。就隻是低聲地,不停地為陳餘辯解着。
但事實上,這些年裡,她與陳餘所做的每一件事,幾乎全都在陳老爺子的監視之下。
“夠了。”果不其然,聽到陳夏的解釋之後,陳老爺子口中立馬傳出了一聲怒喝。
“你到底還要為了他對我撒多少謊?”陳老爺子氣憤道。
“早知道……早知道當年我就應該讓他跟小雲家那個孩子一起走。”
冰冷的聲音在客廳裡不停地回蕩着,陳夏擡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了陳老爺子。
她很難相信自己剛才到底聽到了什麼。
小雲家那個孩子……表哥……
陳夏的表情中浮上了一絲驚恐。她顧不上再多想,立馬跪着爬去了陳老爺子腳下,用一種近乎祈求的語氣拉着陳老爺子的褲腳說:“爸,求你,放過我哥……”
在聽到放過那兩個字的時候,陳老爺子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狠戾。緊接着,不等陳夏反應過來,他便已經擡腳将陳夏一腳踹倒在了地上。
“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你們永遠逃不出我的手心,你聽清楚了嗎?永遠……”
陳老爺子蹲下身,頂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伸手在陳夏腦袋上輕輕撫摸着。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管你想什麼辦法,讓他盡快給我正常起來。我絕對不允許從别人口中聽說我兒子是個無所事事的酒鬼,要真是那樣,我會後悔把你們養大的。”陳老爺子在陳夏耳旁陰恻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