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主薩奇,含比斯塔、以藏、馬爾科
——正文——
1.肉
薩奇覺得自己腦子中的某些部分好像壞掉了。
第三次對着案闆上的肉走神,莫比迪克的廚師長恍然回過神,視線卻被燙到一般猛地從正淌着血水的肉塊上移開,像是觸及了什麼髒東西一樣向後退了兩步,喉頭與動作相反地上下滾動,發出“咕”的一聲吞咽音。
吞下某些不該出現的東西。
将肉塊管也不管地丢在案闆上,薩奇随便抓了一個在執勤的四番隊隊員交代好事項,他退出後廚,直奔甲闆邊。直到血肉的腥氣從鼻腔中消失,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手掌在空氣中抓了抓,血與肉黏膩的感覺似乎還在指縫間流淌,沉寂的果實能力泛起波瀾,幾乎要鑽出掌心時,薩奇猛地收緊掌心化作拳,給了自己的腰腹一拳。
“唔啊...!”
這一下可用力不輕,高大的廚師長瞬間彎下了腰,靠在牆邊發出幹嘔的聲音。
至少這樣...至少這樣不會再想到那些東西。
2.可以嗎
到底是什麼在困擾我們的四番隊隊長呢?
...其實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至少一開始是這樣的。
最初隻是為自己拿回了廚藝而喜悅,但逐漸地,薩奇發現自己拿回的東西中夾帶了一些東西——一些讓他自己都膽戰心驚,但又覺得十分合理的東西。
他想吃掉弗拉德。
物理意義上的。
順着肌肉紋理切分開,舌尖把溢出的血珠卷入口腔,肉糜在齒尖研磨,骨質揉進料理,和着紅水吞進肚中,融入身體、墜進胃袋...完完全全地,将自己同他融為一體。
永遠不分開。
不安與患得患失的土壤滋生出扭曲的愛慕,在愛者與被愛者有意無意的縱容下繼續生長,于是目光逐漸變成液态的泥藻,潮濕、黏膩、難以掙脫。
薩奇并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剛剛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他也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這導緻有相當一段時間他都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弗拉德。
隻要想到他,薩奇的腦中就會開始播放那些血色的想東西——血肉、肌層、脂肪,在廚師長龐大的知識儲備下被分區劃片地化作不同的部分。日思夜想的存在攤開在桌子上,用信任的柔軟目光看着自己......與現實無二的縱容和着翻湧的扭曲愛意,變作怪誕而扭曲的夢境。
專注看着自己的眼睛,噴灑在空氣中的呼吸,隔着布料感受到的嗵嗵跳動,脖頸下的搏動,因失血褪為淡色的唇瓣,軟嫩有彈性的斷肢,因自己的動作而逸散開的瞳孔......
弗拉德,你看起來就很好吃。
視線被不由自主地牽連,呼吸也不得控制地停頓,薩奇無法放過任何一個用目光吞沒對方的機會。
想要看着你,一直看着你。
想要吃掉你,一口口吃掉你。
他想着。
好想知道你的味道,好想成為你的一部分。
薩奇想着。
如果請求的話,會接受的吧?畢竟是弗拉德...畢竟是弗拉德。
隻要是家人提出的要求,他都會照單全收,所以就算是這樣無理的要求......也會獲得回應的吧?
——我可以,吃掉你嗎?
......
“當然可以啊。”
但真的得到肯定的答複時,薩奇還是愣住了。
裝醉的人會把真心隐藏在酒精的泡沫之下,化作醉鬼的戲言,但對面的人卻并不在乎他是不是裝醉,隻是一如既往認真地回應着他的每一句話。
“是薩奇的話,當然可以了。”
他不假思索地說道。
因為吃藥不能喝酒,所以回應他的人現在是百分百的清醒,答案自然也是如此。
薩奇保持着靠在弗拉德的肩膀上耍酒瘋的姿勢,呆呆地看着那雙帶着點灰色的眼睛,一時間失了言語。
他聽到心跳嗵嗵跳動的聲音。
“啊,果然是喝醉了呢。”
見薩奇不言不語隻是盯着他看,弗拉德輕聲笑了笑,拍拍薩奇的肩膀,拉着他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和後廚做收尾工作的四番隊隊員打了聲招呼,
“薩奇好像喝醉了,我先帶他回去休息,辛苦大家收拾啦。”
“放心吧船秘!”
“嗯嗯包的包的,船秘你快帶着隊長回去休息吧!”
“隊長要是耍酒瘋的話,船秘你可不要太包庇他啊~”
船員們回應道,帶着些許弗拉德未能察覺的急切。
趕緊把隊長帶走吧,實在看不下去他在這裝醉了,還散發着怨夫一樣的氣息——快走快走,趕緊走!
3.胃
醉鬼是沒有自主行動的權利的,弗拉德熟練地抗着小山一樣的薩奇,在船員們“喲,薩奇喝大了嗎?真是差勁啊,小心他和你耍酒瘋哦、弗拉德”的調侃聲中走到了薩奇的房門前。
鑰匙?
弗拉德看了眼把臉埋在自己肩頭的人——好吧,頭埋得死死的,像一隻超級大貓一樣。濕漉漉帶着些許酒氣的呼吸噴灑在脖頸間,弗拉德側了側頭,輕輕歎氣。一手固定好薩奇防止他失去重心摔倒,另一隻手摸上了他的腰際。
......!
忍着近在咫尺的味道裝醉已經夠困難了,薩奇沒想到對方還伸手摸自己——早知道剛才就直接把鑰匙給他好了!
帶着些許涼意的手指在腰際摸索,體溫因酒精和一些其他的原因升高,因此弗拉德的動作就變得更加明顯了。
将頭靠在弗拉德的頸側,薩奇壓抑着喘息,陰影中露出了痛并快樂的表情。
好近...張開嘴就能咬到,好想吃......弗拉德,弗拉德。
好在弗拉德對同伴的了解程度足夠高,隻是順着對方的腰際摩挲了兩下就掏出了他口袋中的房門鑰匙,一邊摸着薩奇毛茸茸的頭念叨着“很快啦,稍等哦”之類哄小孩的話,一邊打開了房門。
進門的時候“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薩奇的手順勢摸上了弗拉德的腰,但也因此腦袋磕了一下門框,發出一聲悶響。
“哎!”
措不及防被薩奇的動作晃了一下,弗拉德發出一聲短促的氣音,眼疾手快扶正了薩奇的身子,才阻止他再進一步撞上門闆。
扭頭一看,廚子的頭發都被撞散了,可憐巴巴地掉下幾縷,在酒精熏紅的臉色下襯托得有些慘兮兮。
“撞到頭了?...希望明天早上起來不會頭疼。”
嘀咕着,弗拉德将身上的大秤砣輕輕放到床上,放倒的時候還差點被帶着一起倒在床上,還好他提前撐好了重心,這才沒有倒下去。
别問他為什麼這麼熟練,要問就問這群家夥為什麼一個個都喜歡把别人拽倒在床上。
掰了兩下才把薩奇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掰下來,弗拉德發出一聲歎息。
...而且還都喜歡抓着别人不放,醉鬼的力氣都這麼大嗎?
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胳膊,弗拉德正準備關門出去,卻忽然想到白天聽船員們講的那些話,已經朝向門口的腳尖調轉方向,他猶豫了一下——又回到了床邊。
嗯...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有些在意呢,要不要看一眼?
...
4.胃
薩奇忍得有點辛苦。
太近了。
誘人的味道源源不斷地從臉側的皮膚傳來,已經進食過的胃袋發出隐約的叫嚣。更要命的是,“食物”本身居然也同意他進食的邀請。
喉頭發出不知第幾次吞咽音,薩奇抓了抓床單,翻湧的欲望流淌在背單的褶皺間。
...雖然他并不認為弗拉德真的明白他想要的“進食”是哪種進食。
想要把弗拉德拽倒在床上的計劃落空,薩奇有些遺憾。
用的次數太多了嗎...已經學會避險了啊。
閉着眼睛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薩奇聽到弗拉德發出了一聲歎息,嘟囔了幾句“怎麼都喜歡這樣”,向門邊走去,于是閉着眼裝睡的人又松了口氣。
沒錯,就這樣警惕一些吧,弗拉德...警惕一些,不要太相信我們了,不然真的會被吃掉的。
但剛剛放松每兩秒,對方的腳步卻又停了下來,然後在薩奇猛然收緊的見聞色中——撩開了他的衣服。
?!
室内的氣溫并不算高,衣服被撩起來的一瞬間,薩奇就感到冷空氣吸附上自己的皮膚,還沒來得及為之打顫,軟軟的東西就貼了上來。
弗拉德的手。
順着腹肌的曲線撫摸,麻酥酥的電流感蔓延而上。
這還不如給他兩拳讓他暈過去呢!
“唔...!”
忍了一會,薩奇實在裝不下去了,他悶哼一聲,一把抓住在自己的腹部為非作歹的手,睜開眼看向對方。
被醉倒同伴的忽然蘇醒吓了一跳,弗拉德有些茫然地看着對方,放在對方腹部的手嘗試着動了兩下,未果。
“你醒了啊薩奇,可以松一下手嗎?你這樣我沒法繼續治療你腹部的傷了。”
被同伴的視線盯得有些頭皮發麻,弗拉德說道,對上薩奇的視線時卻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