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林栖之,是謝水流。她恍惚間發現自己似乎有一定自由可以操控林栖之做點什麼,在她清楚地找回作為“謝水流”的意識之後,林栖之的意識和她共存,她的意識占據上風了。在盛铎打電話的時候,她擺手示意自己想說話,盛铎把自己的小手比劃成個六,她蹲下,讓這個“電話”貼在自己耳根。
當時的林栖之有參與過這場鬧鬼嗎?管她有沒有呢。
鬼片裡,都代入的被鬼吓得半死被鬼索命的人,這會兒自己來索命了,無論怎麼“惡作劇”都不覺得甘心。盛铎這個孩子想到的方法太溫和了。
那頭非常生氣,光看也看得出來,鼻孔張大,兩股熱氣沖出來,大馬金刀地岔開腿一坐:“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誰,不要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一下把電話摔下,想要拔電話線,卻發現電話線已經斷開了,臉上開始沁出一點冷汗。
謝水流撲哧一聲笑了,她可就坐在電視旁邊看着男人擺出這副樣子,以為自己是誰,大将軍嗎?
她對盛铎說:“你可以控制所有電器?”
盛铎點頭:“已接管所有權限。”
還可以正常互動,很好,在去索柳靈傑的命之前,這樣的靠着自己有幾個臭錢就裝模作樣的家長也難辭其咎。
“那個拔了電源的也可以嗎?”
“可以。”
“把電視打開,你看過《電鋸驚魂》嗎?”
盛铎搖頭:“未檢測到相關數據。”
謝水流想想:“那你認識貞子嗎?”
盛铎思考一下:“檢索到相關數據,是否播放?”
“你把貞子的臉換成我的,讓我從電視裡爬出來。”
盛铎努力看看她的臉,聲音有點低:“監測到管理員……面孔,壞掉了。往期記憶……無法讀取。”
她才想起來林栖之的臉被殘忍地劃爛了,她哦了一聲,左右環顧,找到醫藥箱打開,從裡面拿出繃帶把臉裹上了給盛铎看:“照着這樣子捏貞子的臉。”
繃帶被血浸濕了,謝水流一邊和盛铎說話,一邊看電視裡爬出自己血淋淋的樣子笑,把繃帶在後腦勺系緊了,她心靈手巧,纏好的繃帶沒有疙瘩沒有死結,比膠水粘上的還牢靠。
柳靈傑父親啊的一聲,驚叫起來跑開了。
“他沒辦法直接看到我們,但我們可以影響這裡的東西,對吧?”
盛铎懵懂地點點頭:“正在植入木馬……”
“好,明白了,”謝水流思考着,她也不擅長吓人和惡作劇,“把電視關掉吧,讓老許給他打電話說馬上過來,再編造一下理由,我給你說。”
老許的電話打來,男人卻不敢接,斷掉的電話線可就在那裡晃悠呢!他轉而進了工具間,抄起一柄斧子把電視和電話砸了個稀爛。
這種動靜終于吸引了樓上的妻子,不知道為什麼,家裡的阿姨居然都消失了,睡熟了,仿佛都聽不見動靜似的喊也喊不起來,妻子蹬蹬蹬跑下樓:“你在樓下發什麼神經?”
謝水流疑惑:“家裡的動靜不小,柳靈傑解剖林……我的屍體太專注了?這會兒都不露面?我們去地下室看看。”
盛铎卻有點抗拒,拉住她的胳膊:“系統,感覺害怕。”
她停了一下,是的,哪怕是鬼也隻是孩子,面對着那種有點超過人想象的壞人會本能害怕。但她是大人,而且雖然切身感覺過林栖之被殺死的疼痛,但她畢竟是謝水流,她也不怕疼痛,疼痛還有助于保持清醒呢,于是對盛铎說:“一會兒,想辦法讓她們接電話,電話裡說老許馬上過來,然後電視碎片裡挑一個完整的屏幕放一個吊死鬼,按上老許的臉,我去地下室看看,畢竟兇手是柳靈傑。”
“系統,沒有老許的面部數據。”
“哦好吧,那換成他們一家三口的臉吧,讓他們吊死,然後再放春晚。”
“系統無法理解指令。”
“或者其他的屏幕,那個智能魚缸就不錯,在上面分别放上其他你看過的鬼片的樣子,分别讓他們一家三口的臉在上面,用不同的死法死。等他們都看見了,就播放春節聯歡晚會,過年的時候看的那個,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