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記錄冊子的弟子神情為難,看向柳在溪,說:“師妹,現在記錄沒了,你如果不想來九寒峰也沒事,就是靈石估計沒法退了。”
柳在溪閉了閉眼,握緊拳頭又松開,看那遠走的藍衣,吐出胸口一股濁氣,笑着問:“師兄,你知道剛才那位師兄住在哪嗎?”
那弟子望着柳在溪俨然一幅要發火的模樣卻又硬生生停下,心中愧疚,便吐了個全。
說衛則玉和其他門派來的劍修都住在九寒峰邊上的統一的弟子居,去了問一下就知道他住在哪個院子裡。
柳在溪笑着應了,回過頭來殺氣騰騰,飛速奔去弄清了衛則玉的住址,然後跑到了早上經過的那處果園。
她甚至還花心思把之前丢掉的那廢物納戒找了回來。
果林雖是不讓弟子擅自采摘,但畢竟沒有明說,隻幾個弟子随意把守着,衆人也都心照不宣,閑了溜進去摘幾個吃吃。
可今日有人偷跑進去,卻是大半片林子一個果子也沒有,便覺不對,跑去告知門口的守衛弟子,進去一查才發現,不知是哪個缺心眼的這麼貪心,掃蕩了大半。
管理下山這片的廣明長老頭疼不已,當即命人搜查,還真讓人給查着了,說夜裡有弟子看見偏門有人鬼鬼祟祟往九寒峰跑去了。
柳在溪吃着果子,結束外門課程,就有一個弟子問她這是哪裡來的,嚴肅又認真,讓她也端正了态度,小心翼翼道:“我昨日去了趟九寒峰,從弟子居撿的。”
那弟子詫異:“撿的?”
“嗯,院門口掉的一個,我看還新鮮着,多浪費啊。”
畢竟外門弟子修煉的物件稀罕,這一個靈果都很重要。那弟子點點頭,朝她道謝,禦劍走了。
她吐了果子核,從納戒裡又掏出一個,轉身離開。
而剛從如意樓回來的衛則玉,眼皮直跳,步伐急躁地往峰内趕,想回房間睡上一覺,卻不想弟子居正圍着一群人。
他眼皮跳得更厲害了。
突然不太想回去。
這時,青蕪從旁邊跳出來,輕輕勾了下他的袖子,問:“道友,最近是不是有人看你不順眼啊!”
衛則玉誠實地點了點頭,青蕪不忍地别開眼,那頭很快有人發現了他,負責追查靈果下落的弟子看着他道:“衛師弟,你盜取靈果證據确鑿,需要和我們去一趟執法堂。”
那弟子拿着個納戒朝他展示:“這是從你房中搜出來的,衆弟子都見到了。”
“不是我。”衛則玉麻木。
“那你昨夜去了何處,聽你同門師兄弟講,似乎看你去了偏門,如果你去的地方有人替你作證,倒也可以。”那弟子公事公辦道。
“……走吧。”繼續麻木。
*
外門弟子院。
窗邊響了幾聲鳥叫,柳在溪雙手疊放在身前,緩緩沉于小腹,吐出氣來,睜開眼。
煉氣九層。
那些果子沒白吃。
她走出院子,剛好聽到過路的幾個弟子交談。
“衛師兄好像真的得罪人了,又進了執法堂。”
“啊?他才來幾天被關了幾次了,可為什麼是得罪人了呢?之前不是說他在玉虛門就品行不好沒人喜歡嗎。”
“咱們罰了人家兩次,掌門覺得還是得給對方說一下,就給玉虛門傳了信,那衛則玉的師父好像親自回話了,說該罰就罰,但孩子人品肯定沒問題,估計是出來惹事了。”
“唉我就奇了怪了,師父都相信徒弟不會做這種事,不應該讓掌門再争取一下查一查嗎,怎麼還讓随便罰呢。”
“……那誰知道。”
柳在溪聽得好奇,挑了一縷頭發過來編着辮子,心裡琢磨衛則玉,但也摸不太清,大概就是又乖又皮的感覺。
她就是鑽出來放個風,等會還準備去趟裡市搞點靈石,要努力到築基。
但是在這之前,要先去吃點東西,美美進食時,又聽到了個不得了的事情。
過兩日要門派考核。也就是她有機會能進入内門,更有可能去拜個師。
這還吃什麼,抓緊時間修煉啊。
柳在溪一溜煙跑下山,在裡市扛了一日掙了滿滿一袋靈石才回去,準備這幾日就不出門了。
然而剛走到弟子院外,她直覺有些不妙,迅速捏住腰間的靈石袋往懷裡塞,頓時又有一股大力将那袋子向外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