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出來了。他的名和字挺像的。)
謝悟德聽說他大哥沒事就放下心,眼珠一轉,熊孩子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我大哥二哥也都及冠了,怎麼沒聽說他們的字呢?)
(我們仨的名字這麼像,顯然謝家是有這個犯字的說法的,但總不能取表字的時候也一樣吧?)
(可這樣怎麼取表字呢... ...從我們最後一個字入手?還是取個不同的?)
【還是與最後一個字有關的。】
【謝大哥... ...】
(先别公布。一會兒我猜一下再說。)
溫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老老實實趴了回去。
蒜了,某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廖鶴看着這對兄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謝賢侄,你也不用安慰我這把老骨頭了。我家那小子到底如何,廖某心中還是有數的。”
“他也就在這幽州,勉強還能被人稱上一句公子,若是放在别處,哼... ...”
“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長遠。”謝悟成順過了氣,又恢複了那樣得體清雅的笑。“不是芷清不好,隻怕是廖伯父對芷清另有打算。”
這就已經開始打機鋒了。
謝悟德摩挲着杯子,單手托腮,靜靜地觀察着廖鶴的反應。
根據他之前,從其他人嘴裡聽到的對廖鶴的評價,這大體上應該是個還不錯的官。
還不錯的意思是他至少不草菅人命,且或許、隻是說或許,還在乎百姓的死活。
謝悟德之前并沒有盡信,但今日來看,此言至少不完全是假的。
廖鶴衣着雖然也展現着世家的華麗,但料子并非今年新上的,而且也并非今年新出的款式。
身上所配的玉佩與香囊等各種飾品也可以證明這一點,如果不是廖鶴心機實在深沉,就隻能說明他的确還算得上不喜奢靡。
而且他兩隻手上都有長時間拿書握筆留下的老繭,眉間亦有深深的折痕。這都是他長期執筆思考的證明。
哪怕這并不能成為他是個好官的證據,但至少也可以說明,這不是個酒囊飯袋屍位素餐之人。
加上廖蘭意這個人證,謝悟德心裡的天平傾斜了一下。
或許,可以試着信任他一下。
謝悟德最不怕的就是與這樣聰明的老狐狸打交道,和聰明人打交道有什麼不好?隻要你倆目的一樣,你就能省事很多。
聰明人都最會多心了。
謝悟德呷了口茶水,神色坦然地對正往這邊試探着看過來的廖鶴點了點頭。
“廖兄能力卓絕,謝某佩服不已。”謝悟德終于,端着他的小茶杯開始social了。“能與廖兄結實,實在某三生有幸。”
“之前有幸得與廖兄骈居代郡,某與廖兄交流受益良多,廖兄所言,往往令某撥雲見日、醍醐灌頂。”
“不敢不敢。”廖鶴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誇起他兒子,雖然他也覺得他兒子不錯,但常年警惕,讓他謹慎的覺得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陷阱。
别過一會人唠着唠着,突然攤牌說想自立,然後把想自立這口鍋甩到他兒子身上吧?
讓他醍醐灌頂、所以這想法都是他兒子教唆的??
廖鶴緊張的小眼睛都眯起來了。
“哎,我雖癡長你們些年歲,忝顔聽你們喊我一聲伯父。實際上,悟德才真真是龍姿鳳章啊!”
“伯父之前哪怕隻是在薊城都聽聞你這小半年來的事情了!别的不說,就那個耧車,好、是真好啊。”
旁得可能是假的,但這個的确是真心的。
謝悟德看着溫容發回來的,廖鶴的身體數據變化,心情稍微好上了那麼一點。
行,看來是個好官的概率又提升了。
老爺子一個人感慨,謝悟德也沒說話。場面一時略顯尴尬。
好在這會兒傳菜的廖蘭意總算回來了,他一進門就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他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兄弟,最後選擇轉向他爹。
“阿父在于謝兄說些什麼?”他也挂上了笑,那眯眯眼和他爹如出一轍。“也說與我聽聽呗?”
“說你不聽話。”廖鶴沒好氣兒地看着這個胳膊肘不往家裡拐的逆子,情緒緩和了些。“聽聞悟德賢侄還在計劃更好的農具,伯父在這裡先替幽州百姓謝過了。”
正好酒水上來,廖鶴直接就着被打斷的話題,拎了杯酒站了起來。
“伯父言重了。”謝悟德也同樣舉起酒杯,先對着廖鶴彎下了腰。“謝某所做,皆有私心,當不得伯父的謝。”
“更何況... ...幽州本就我謝家封邑,謝某所做,也皆是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