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人是回來了,但卻是被齊王抱回來的。
看着把臉埋在齊王頸項之間的姜同雲,木樨的腦子都快轉不動了。
這兩個人……出去看了一趟日出就好上了?
雖然木樨是挺滿意齊王的,但姑娘不是信誓旦旦說他倆是假成親的嗎?
莫非這是在演戲?可就算是演戲那也太認真了吧,現在他倆演戲都要演這麼全套了嗎?而且自家姑娘的演技哪裡有這麼好了?她分明就是真的在害羞啊!
木樨心裡有如萬馬奔騰,一時極速前進,塵土飛揚;一時又揚蹄嘶鳴,喧騰嘈雜。
那頭的謝懷雵已經把姜同雲放在了軟榻上:“王妃扭到脖子了。木樨,你去找管事問問,找點藥酒和膏藥來。”
木樨回過神來:“啊?哦,我這就去!”
看木樨離去,姜同雲才瞪了謝懷雵一眼:“都怪你,現在大家都誤會了。”
“誤會?誤會什麼。”謝懷雵在她身側坐下,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撩起她的頭發,稍稍撥開衣領,“别亂動,我給你看看。”
“還能誤會什麼。”姜同雲不好意思直說,隻能含含糊糊地應了一句。
謝懷雵輕輕按了按她的頸側:“那夫人什麼時候願意讓這種‘誤會’變成真的呢?”
“都說了要看你表現……”姜同雲被他說話的氣息弄得耳垂發癢,又因為脖子疼不能閃躲,隻好輕輕推了他一把,“你别貼這麼近說話。”
打從剛剛謝懷雵抱她開始,她的心裡就一直奇奇怪怪的。起初像是被高高地懸了起來,完全沒有着落的地方;後來又像是被山間晨風卷走吹了起來,高高低低地在天上飄蕩;最後被穩穩地埋進了春日濕潤的土地裡。
現在這樣靠着謝懷雵,她的心又開始瘋狂地抽根發芽。謝懷雵每說一個字,她的心上就會跟着開出一朵小花來。
這太不對勁了!說好還要看他表現,自己可不能這麼快就淪陷了。
“好好好。”謝懷雵退了一點,“等會我先用藥酒給你揉開,這樣才能好得快一些。”
“不用你,我有木樨呢。”姜同雲現在恨不得離謝懷雵越遠越好,以免心裡噗噗往外冒的小粉花被他發現。
正好木樨就端着東西回來了。
姜同雲剛想讓木樨來接替謝懷雵的位置,不料木樨卻把托盤放到了一旁的矮幾上,還把藥酒擰開遞給了謝懷雵:“殿下,給。”
謝懷雵從善如流,接過瓶子,倒了一點在掌心。搓熱藥酒後,他用手掌覆住姜同雲脖頸處紅腫的地方:“忍一忍,可能會有些疼。”
說着,他就用合适的力道揉按起來。
剛按下去的時候,姜同雲還因為疼痛忍不住“嘶”了一聲。但随着扭傷的地方被揉開,原本一直僵硬生疼的脖子也變得松快起來。
等到确認她能重新轉動脖子,謝懷雵才停了手:“把膏藥貼上。”
“不用了吧。”姜同雲有些抗拒,“臭臭的,還不好看。”
謝懷雵語氣堅定:“貼上。你昨天就覺得脖子不舒服,今天又扭了一下。貼了這個才好得快。”
姜同雲拗不過他,隻能乖乖貼了膏藥。
木樨在邊上看得心裡偷樂:好啊。除了老爺子,終于又有個人能治住姑娘了!
處理完脖子上的扭傷後,木樨給姜同雲重新梳了頭發。
用過一餐早飯,一行人終于準備啟程返回金陵。
來時坐了兩架馬車。這回上車前,謝懷雵特意來問姜同雲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坐。
姜同雲生怕他趁着兩人獨處的機會又要做些犯規的事,連忙擺手道:“我還是跟木樨坐。”
謝懷雵遺憾地歎了口氣:“好吧。”
見他沒有堅持,姜同雲不禁松了口氣。
然而等她上了車才發現,跟木樨坐也沒找到哪裡去!
馬車一出發,木樨就一把按住了姜同雲的雙手:“姑娘!”
姜同雲被她吓得一個哆嗦:“怎、怎麼了?”
木樨雙目炯炯地盯着姜同雲:“姑娘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被她這麼一問,姜同雲不由心虛地移開了眼:“啊?有、有嗎?”
“一定有!否則您早上為什麼是被齊王抱回來的?”
“那不是因為我扭到脖子了嘛……”
木樨才沒那麼容易被忽悠:“隻是扭到脖子,又不是走不了路!你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還有成親第二天,姑娘也是跟齊王說了話後就莫名其妙地跑掉了。”
回想這些天齊王處處妥帖的對待方式,還有姜同雲好幾次的奇怪表現,木樨越說越有底氣,直接把自己心裡的猜測小聲問了出來:“齊王是不是……喜歡姑娘?”
姜同雲臉上一紅。
看她這個表現,木樨哪裡還猜不到!她興奮地問道:“他是不是借着早上看日出的機會,跟姑娘表明心迹了?”
姜同雲招架不住,隻能點頭确認。
木樨覺得自己簡直慧眼如炬!她高興地一拍手掌:“太好啦!齊王人挺不錯的,對姑娘的事情也都特别上心,往後一定會好好對您的。”
木樨誇了齊王兩句,又笑着問道:“那姑娘呢?您喜不喜歡他啊?”
聽到這個問題,姜同雲心裡泛濫的小粉花終于抑制不住,噴湧而出。
其實是喜歡的。
在祭拜的時候,在歸甯的時候,在成婚那晚他哄自己睡覺的時候,在他生辰送自己宮燈的時候,甚至可能在更早之前。
姜同雲就已經不知不覺地動過心了。
她捂住了自己通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