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慘叫的是個穿着粉色禮服裙的女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隻能依稀分辨出年齡不大。
她瘋狂抓撓着自己露出的手臂和臉頰,很快,那上面就遍布了紅痕,可雙腿卻不由自主地繼續舞步。
“好癢…它們在咬我!救命,好癢,好癢啊啊啊——”
忽然,她的目光凝固在巨大的落地鏡中,郝荨快速往前挪了幾步,鏡子裡什麼特殊的都沒有,她在看什麼?
一隻藍翅蝶從窗外飛進,輕巧地落在鏡框上,在月光中它的翅膀微微震顫着,抖落少許幽藍磷粉。
“淇淇!”她的隊友抛開臨時舞伴沖了過來,“你怎麼了?誰幹的?!”
他想問清楚怎麼回事,可已經來不及了。
叫做淇淇的年輕女孩以一種極度不自然的姿勢蜷縮着,她的骨骼在迅速軟化,像藤蔓一樣扭曲,就連尖叫聲也變成了某種植物摩擦的沙沙聲。
最後,她的眼神失去焦距,她停止了掙紮。
短短幾秒内,一個玩家就這麼死在了衆目睽睽之下,所有“紫藤花”都在心中對神秘莫測的“藍翅蝶”拉響了警鐘。
郝荨卻想到了更多,她不認為在這個明顯是陣營戰的局勢下,會有正常玩家在沒搞清其他人身份時就貿然動手,那麼就隻有兩個可能。
要麼那人是個手段激進的攪屎棍玩家,Ta不正常。
要麼,場上還有另一個“蛹”。
“誰幹的?!是誰?!”
死者的隊友眼眶發紅,懷疑地看向剛才跟他們搭話的人,正好是先前那個跳預言家的大師。
“是你嗎?!你是藍翅蝶?!”
大師一臉被冤枉的模樣:“當然不是!”
“除了你還會有誰?淇淇拿到身份之後就隻跟你說過話!”
男人一把拽住大師的衣領,大師臉上快速閃過一絲不悅,然後他用力握緊對方的拳頭,強硬地掰開:“這……也未必啊,跟她說話的可不止我一個。”
“誰?!”
男人一愣,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對方在說自己,他被氣笑:“我是傻【哔】嗎?還是其他人是傻【哔】?是!我是最有可能知道她身份的人,但開局就殺人我是生怕别人不懷疑我嗎?!”
“哎呀哎呀,我也沒有說你啊,小夥子不要激動!”
大師眼珠一轉,看向了離屍體最近的另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身材不錯,皮膚也很白,眼裡微微帶了點油氣,是那個富婆的隊友。
“你什麼意思?!”
富婆隊友的代号是四号,見大師把矛頭指向自己,他立刻跳起腳來。
“寶寶,他污蔑我!”
富婆給了他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站了出來:“唉喲,沒有人知道‘蝶’真正的能力,未必需要‘說過話’這個先提條件呀,況且,自污這麼高端的操作,他的腦子,啧啧啧,搞不來的呀!”
趁着他們争吵,郝荨仔細觀察了在場每一個的神情,隻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都是老玩家,個個都好像在超市殺了十年的魚那樣不動聲色。
鏡框上的那隻藍翅蝶揮舞着翅膀在屍體上盤旋了兩圈,然後落在了W夫人不知何時伸出的、戴着黑色蕾絲手套的指尖上。
金發管家悄無聲息出現,撿起了那隻掉落在地的莫雷塔。
“真是一場精彩的舞會,”管家退到W夫人身後,“友情提醒,尊貴的W夫人不想看到單身的客人,沒有舞伴的貴賓可無法參加接下來的舞會哦。”
新的規則!
“紫藤花”隻能在舞會中才能殺死“藍翅蝶”,為了參加舞會,他們必須要找舞伴一起參加,但這也意味着他們和“藍翅蝶”跳舞的幾率會大大提高!
這副本不能苟,必須要主動出擊。
與她一樣想法的玩家有很多,舞會一結束,大家就立刻分散開來去尋找W夫人藏的“小玩具”。
郝荨心中焦急,她作為沒有特殊能力的“蛹”,如果不想被人發現是她動的手,就必須要找到足夠多的“玩具”才行,所以在霍格要跟上她的步伐時,她果斷拒絕。
“咱們分開行動!”
說完,她便快步往樓上走去,霍格發呆似的在原地愣了兩秒,然後腳步一轉,徑直走向了樓下。
古堡占地面積巨大,十二個玩家如水滴落入大海一般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各自的視野中。
郝荨獨自一人快速來到頂層,這個副本是西方背景,在那個時候,地位越高一般住得也越高,說不定W夫人的房間就在這裡。
頂層的采光很好,明亮的月光透過彩繪玻璃照射進來,在地上刻畫出紫藤花的家徽,走廊兩側都挂着油畫,繪制了一個女人從嬰孩時代到成婚時期的變化,奇怪的是,這個女人從出生起臉上就戴上了黑色的莫雷塔。
這麼多幅畫,愣是沒露出半點臉來。
這應該就是古堡的女主人W夫人,W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