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之将華嫣輕輕放在榻上,珍惜得如擱下一件絕世珍寶。華嫣勾着他的脖頸,眼中滿是愛慕迷離。硯之未再猶豫,解下衣帶,傾身相覆。
绫羅帳中,溫熱如潮,鴛鴦交頸,一晌貪歡。
“硯之,你是我的,你再也逃不掉了。”華嫣喘息之中呢喃道。
“嫣兒……”硯之從未想過,擁有的感覺如此美好,惹人沉醉,令人上瘾,一夜間竟不知厮磨了多少回。佳期如夢,隻恨春宵苦短,良辰易逝。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肌膚相親,卻見窗棂外已透露出點點微光,好夢奈何易醒,歲月總是難熬。
“硯之,你我若是天天能守在一起該多好。”華嫣熨帖在硯之身上,柔情似水。
“嫣兒,我整夜未睡,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夠不辜負你。你若是市井中的女兒,我立即三媒六聘将你娶回家去,可你是皇家的公主,我該怎麼辦才好。”
華嫣想了想說道:“既然現下沒有辦法,那就先不去想,人生苦短,兩心相悅已是奢求,何必再為難自己?說不定有朝一日就有了好法子。有了相愛之人便有了盼頭,總要往好處想。”
硯之側過身,又情不自禁向着那嫣紅的唇瓣吻去,華嫣傾心相對,甘之如饴……
早上南宮閱巡視回來,約莫剛過了下朝時候。昨日晚間他去尋硯之,未曾料想在他住處等到了子時都沒見人歸來。想着在宮内應是不會出什麼大事,又怕是另有隐情,也未敢聲張。
這會子見硯之過來點卯,遂讓他進屋說話。
“硯之、你昨夜去了哪裡?”
“我。”硯之猶豫着,還是同南宮閱說了實話。
“回公子,我同長公主在一起。”
“你們?”南宮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聽到了什麼。
“硯之,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這可是在宮裡,你不要命了!”南宮閱極力壓低了聲音說道。
“之前去泰山,我就已看出了些端倪,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
“公子,硯之深知不該如此,是我僭越了。隻是、不知公子可有心悅之人,若是有,定能理解我内心的掙紮與不安。”
聽他如是說,南宮閱瞬時想起了阿霁,想起了日日于懷中暖着、從不曾離身的那一方白狐繡帕。
紅塵自有癡情種,相思可念不可說,也罷。
“硯之,事已至此,我會替你們瞞下,隻是今後的路該有多艱難,你心裡要有準備。”
這番話南宮閱是對硯之說,亦是對自己說。
門外傳來了聲響,“南宮大人,屬下有事禀告。”
“進來吧!”南宮閱看了一眼硯之,暗示他整理好情緒。
來人推門進來,“大人,方才早朝左相同聖上起了争執,不歡而散。”
“所為何事?”南宮閱問道。
“聽說是為了江南水患一事。聖上欲擇人前去赈災,左相提名了戶部侍郎為欽差。聖上未允,可左相堅持,在堂上舌戰群儒,狂傲至極,竟有大殺四方之勢,将聖上氣得拂袖而去。”士卒回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待人走後,南宮閱同硯之道:“這嚴銘是愈加沉不住氣了,如今朝堂上一多半已是他的擁趸,他仍不滿足,竟是如此明目張膽不避諱了。”
“嚴銘雖老謀深算,卻也投鼠忌器,見聖上一日日有了自己的主張,于他不利,他定是坐不住的”。硯之道。
“這老賊,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點也不收斂了。”南宮閱道。
”嚴銘的勢力不僅限于京城,恐怕各處都少不了有他布置的人手爪牙,樹大根深,想将他搬倒,絕非易事。”硯之道。
“如今陛下未召,我也不好貿然前去,先做好我們手邊的事吧,尤其是城樓那塊,你要多加關注,伺機尋個錯處,看看能不能将嚴銘安插的那幾人換下來,讓蕭寶他們過去。”
“是。”硯之說完自去巡防。
入夜,南宮閱正卧榻而眠,白日裡的事情太多太繁雜,令他難以安枕,近日總是睡不深沉。
半夢半醒之間,竟是忽而見一婦人正襟而立于他床前。
南宮閱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南宮閱厲聲道。
“閱兒,莫怕,我是你的姨母。”婦人柔和說道,順勢坐在了床邊。
“姨母?”南宮閱此生竟是還沒聽過這個稱呼。
“是,我是你母親的妹妹。”
“扶光氏?”南宮閱驚道。
“嗯,想必南宮家的人應是同你說了。”
“你來做什麼?當初你們将我母親逐出家門,抽掉靈根,緻她慘死,我還未去找你們算賬,你倒自己過來了。”南宮閱已是怒不可遏。
“閱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當日你母親與人族相愛,這是靈族決不能允的,之後她難産離世,我們得知以後也是很痛心的。”
“少在這裡假仁假義,那你今日來是要做什麼?難不成是要将我也滅了,斬草除根?”南宮閱痛恨道。
“不、閱兒,姨母今日來,是受族中長老所托,請你随我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