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一中光初一單個年級段就有1346個學生，可想而知裴凜的實力。

“凜凜，你剛來，可能還不熟悉我們這邊的出題側重點和分值排布，第一場考試你就當熟悉熟悉，不用太過在意。”林燕伸伸懶腰，從手提袋裡拎出一沓卷子，在桌上批改起來。

裴凜看着手中紅筆飛舞的林燕，沒有作聲，過了大概有三分鐘，她才突然道：“我想考第一。”

“什麼？”機械批卷的林燕從一堆糟心的紅圈裡擡頭，表情從一開始的迷茫變換為吃驚，而後，她笑了一下，打趣她：“文華的第一名，可不是那麼好考的喲。”

“每個學校的第一名，都不好考。我知道。”裴凜的眼睛裡閃過堅定的神色，抿着唇看向林燕。

“為什麼想想考第一名？”

裴凜想了一會兒，她想考第一的念頭是在聽說周自奕是年級第二的時候萌生的，那時候她暗暗下定決心，絕不能做一個比周渣男還差的人——

至于為什麼叫周自奕為周渣男，裴凜覺得所有調戲自家姐妹的臭男人都算“渣男”。

可是真的隻是想考過周自奕嗎？

她的内心真的沒有其他想法嗎？

她不得而知。

她隻覺得安易看向周自奕的目光讓她格外郁悶，像是兒時心愛的娃娃被一個臭小子奪走，并且這個臭小子還傻傻地沖自己笑。當然，從小到大，裴凜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裴凜要星星，裴松直接向國家航天事業投資一千億，将最新發現的恒星以“愛凜”命名；裴凜要月亮，裴松大手一揮壕擲千金鼓勵研發全息影像技術，為自家寶貝女兒打造未來感十足的滿月宮殿。

如果說普通人類是由血液和骨肉組成，那接近滿級的裴大小姐的組成原料一定是潑天的富貴和寵愛。

世代名門的祖上，常青藤歸來的爺爺，京圈豪門的奶奶，以及開創強盛商業貿易鍊的親爹——裴大小姐這輩子吃過的最大的苦，就是每晚睡前聽親閨蜜叨叨自己十餘年無果的暗戀日常。

什麼校園白月光，什麼溫柔犬系男友，安易恨不得将自己喜歡的屬性都往那男人身上堆。如今這白月光還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在她眼前蹦跶，搶了自己的好朋友還不自知。

二十八歲的裴凜帶着怒氣一笑而過，十三歲的裴凜帶着怨氣重拳出擊。

忍不了。忍不了一點。

所以她說：“隻是想考第一了。我覺得我做得到。”

林燕彎起嘴角，眼裡帶着欣賞：“很多孩子從小學到大學，都沒想過考第一，你敢說，就已經打敗很多人了。”

她接着道：“但是，說和做是有區别的。說出口不代表做得好，你能和小姨分享你的學習思路嗎？比如說，你是怎麼學習英語的？”

裴凜歪着腦袋思考的間隙，林燕已經給她拿了一套英語卷子：“這是文華入學的摸底考，你試試？”

裴凜欣然接受。

“現在是七點十二，你從十五分開始答題，文華的所有試卷都以中考為導向，共計一個小時四十分鐘，其中筆試時間占85分鐘，除去作文，我們先看看你的客觀題情況。”

林燕掏出家裡的錄音機，放進一卷磁帶。

分針指向3的時候，透明殼子裡的磁帶開始轉動，一段中文提示音後正式進入了聽力階段。

林燕沒有特意站在她身邊，甚至還搬了張小闆凳離她遠些，盡量保證考試時的沉浸感。她偶爾會靜下心聽她的筆觸，裴凜用筆圈畫試卷的聲音少得可憐。

窗外的微風透過細密的門簾鑽進這間小小的考場，裴凜填寫完最後一個選項，停下手中的筆，轉頭道：“我寫完了。”

林燕看向自己的手表，一個小時整，不快不慢，算是文華實驗班的平均速度。她起身接過裴凜遞來的卷子，上面果然清清爽爽，沒有一絲做題的痕迹。但随意掃一眼她的答案，幾乎都是正确答案。

“你覺得這張卷子難嗎？”

“一般。”裴凜誠實地回答。

這張卷子的難度對于小升初的孩子可能會有點難，但是對于成年後常在國外飛的裴凜來說，結合文章看一眼問題就知道答案是什麼。

“聽力全對，筆試部分你錯了兩個空，都在閱讀理解。”林燕對完答案，對自家外甥女的成績非常滿意。

她接着道：“客觀題能寫成這樣，說明你的作文也不差。文華的第一場摸底考，就是文華給所有進入學校的新生的一個下馬威，難度系數遠超初一的水平，你的成績——起碼在英語方面，在文華至少能排個前二十。”

裴凜耐心地聽她分析。

林燕問道：“一般來說，小升初的學生在英語方面都會有或多或少的欠缺，這是她們的短闆。但這似乎是你絕對的優勢……你的短闆在哪兒呢？”

女人的目光從幹淨的卷子裡移到裴凜白皙的臉蛋上，晚風拂過她的小腿，她聽見坐在桌邊的少女說：“數學。我隻能考90分。”

林燕心一顫：“你們的卷子是百分制？”

“和中考一樣，150分。”

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