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麼肉啊?”向馳安追在他的身後,跟着他一起進了廚房。
甯橋舉起那塊刀頭肉:“這個啊,肥瘦相間,剛好用來做回鍋肉了。”
“這不是你拿去上墳的肉嗎?還能帶回來吃?”
甯橋無奈:“那祭完祖先了,還得把肉扔了啊,祖先先吃,咱們後吃嘛,祖先吃過的東西都是福氣,哎呀你不懂,待着啊,我做飯。”
甯橋把刀頭肉切成大塊,豆幹也切片,剛剛用來祭祖的雞把雞腿撕下來重新下鍋煮,又用另一口鍋燒水煮面,挂面也能用來做涼面。
雞腿回鍋之後趁着熱勁兒撕成雞絲備着,鍋裡的挂面煮好之後用拌油再用筲箕攤開,晾一會兒就行。
沒過多久一個回鍋肉和雞絲涼面就做好了,隻有他們兩個人吃飯的時候也不用桌子,就搭了兩個凳子,甯橋坐小闆凳,向馳安坐在躺椅上。
向馳安是不怎麼吃肥肉的,但甯橋炒的回鍋肉切得很薄,又是經過大火煸過,早就炒出了多餘的油脂,肥肉吃起來油潤焦香,反而比瘦肉好吃些。豆幹也是,煙熏味配上油香味,再加了點辣椒的辣味,要是有米飯的話,向馳安應該能吃上一大碗。
涼面雖然少了點筋道,但甯橋的味道調得很好,怕向馳安吃不慣太辣,所以涼面還分了兩份。
兩個大男人的飯量還是很好,甯橋也是算着做的兩個人的飯,吃得幹幹淨淨。
“我剛才害怕你吃多了零食,午飯吃不下呢,到底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呢。”甯橋吃飽了之後懶洋洋的,加上剛剛喝了點酒,就更不愛動了。
“占誰便宜。”向馳安敲了敲他的頭。
甯橋拍了拍他的手,讓他起來,向馳安起來之後甯橋一屁股躺在躺椅上:“從你來了,我就好久沒躺過了,我想睡會兒,你搭把手把碗放回竈屋裡,我睡醒再洗啊。”
他說完之後就閉上了眼睛,向馳安這才看他,他的褲子上有泥,眼尾是紅的。
想來今天這個日子,他應該很難過吧。
向馳安把幾個碗收了起來,又很是生疏地把碗洗了,但因為動作太過僵硬,差點把他的水墨碗打碎,于是向馳安在心裡默默地記了甯橋一筆。
等甯橋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他揉了揉有些脹的太陽穴,站起身來找向馳安,垂眸的時候他看到了被收拾了的凳子,又轉去了廚房,發現鍋裡并沒有髒碗,再一看他缸裡存着的水少了一大半了。
甯橋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大少爺洗碗都要用掉半缸水的,這會兒幹脆去挑一缸水得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家睡覺去了。
等甯橋挑完水回來,向馳安還是沒有過來,他幹脆關了小賣部的門,去找向馳安,反正今天七月半,不會有人出門。
到了别墅的時候,向馳安果然在家裡,甯橋趕緊跑上去,就看到向馳安面色蒼白如紙,顫顫巍巍地從衛生間出來,甯橋趕緊過去扶住他:“你怎麼了?”
向馳安抓着他的手腕,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我應該是腸胃炎,拉了一下午肚子了。”
甯橋大驚失色:“啊?怎麼會這樣,哎别說了,我趕緊帶你去衛生院拿點藥,别拉脫水了。”
向馳安本想拒絕,甯橋已經一使勁兒就把他背了起來,向馳安拍了他的頭:“拿錢。”
“哦哦,好。”甯橋背着他往卧室裡去拿錢,也沒注意拿了多少,反正揣了一把。
因為這兩天都要用摩托,向馳安也沒把摩托停在二叔家,向馳安家有那麼大個庫房,停他的摩托車綽綽有餘。
他背着向馳安來到車邊,把向馳安放在後座上自己爬上車,踩了幾下油門之後離開了院子,又鎖上了大門。
摩托車騎了十五分鐘到了鎮上的衛生院,好在這會兒不算太晚,還有醫生在,把向馳安放下,甯橋着急忙慌地去挂号繳費,然後等在醫生的辦公室門口,很快就輪到向馳安。
醫生聽了聽又看了看,然後說是吃壞了東西,腸胃炎要打個吊瓶。
甯橋趕緊拿着醫生開的單子去繳費,又急匆匆地跑回來守在向馳安的身邊,看着針頭緩緩進入向馳安的手臂,甯橋終于松了口氣,也能歇一口氣了,他渾身發軟地坐在向馳安的身邊。
“吃壞什麼東西了啊?明明咱們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怎麼我就沒事呢?”
向馳安已經快虛脫了,他精緻的眉眼裡帶着憔悴和虛弱,面色還是很蒼白,看得甯橋的心緊緊地揪着。
向馳安沒紮針那隻手有些打了一下他的頭:“别再賣假冒僞劣産品了,這次幸好是我,下次是别的孩子吃壞了,人家告你報警抓你,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