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豬哥猛地翹了起來,精神抖擻的說道。
鹦鹉也附和道:“我也要去”
“你倆留在這兒,我們先去探探情況”
豬哥不同意,但鹦鹉同意了,還幫着應樂勸它,故而豬哥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應樂去敲了谷主夫人的門,等了好一會兒門才開了,谷主夫人眼神惺忪像是沒睡醒,但從她略顯疲憊的眼尾看得出來,其實她一晚上沒睡。
應樂先是客氣的與她問了好,又舊話重提,“夫人,我想今天就出發去找塗曳,還請夫人将他的線索告訴我”
谷主夫人遲疑了一下,還是同意了,“去正廳說話吧”
“多謝”應樂轉身走到院子裡等她,谷主夫人仔細的關上了門,這才跟了上去。
“你師尊呢?”
應樂淡定的回道:“師尊還在打坐,師尊早已辟谷,時辰對他來說意義也就不大了”
谷主夫人微微笑着,“拂天君這般刻苦真讓人敬佩,飛升也指日可待了”
應樂笑着應道:“我替師尊多謝夫人的吉言”
谷主夫人的笑容裡帶了惆怅,“要是..”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應樂猜測着問道:“夫人可是想起塗曳了?”
“是”谷主夫人微微頓了一下,應樂就知道不是,那就隻能是離婁了,看來離婁并不讓人省心。
兩人來到前廳坐下,谷主夫人仿佛這才想起昨日一行人并不隻有他們師徒兩人,便又問道:“其他人呢?”
應樂回道:“天氣寒冷,起床比較困難,讓夫人見笑了”
“年輕人都是這樣的”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谷主夫人的笑意裡帶了幾分真實,然後又急速落敗,“塗曳是個好孩子,從小就聽話,一點不讓人操心,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離家出走”
應樂問道:“他之前出過谷嗎?或許是去找外面的朋友玩了?”
谷主夫人搖頭,“沒有,塗曳自從出生就沒有出過谷,更不會認識外面的人”
應樂又問道:“或許是前來求醫問藥的?”
谷主夫人還是搖頭,“塗曳雖然是谷主的親傳弟子,但其實他對醫理并不精通,所以從來沒有讓他看診過”
應樂心裡打起了鼓,藥王谷谷主親傳弟子,對醫理并不精通?雖然應樂現在主要是在拖延時間,但這話也太奇怪了吧。
“那勞煩夫人多說說塗曳的事,我也好從中找些線索,不然天南地北這麼廣闊,找個人實在堪比大海撈針”
谷主夫人點了點頭,說起了塗曳的生平來。
“那一日下了很大的雪,谷主帶着門下弟子山上采雪蓮,三日未回,我剛剛生産完,很擔心,拖着虛弱的身體出門查看,結果看到一個小小的嬰兒躺在山谷入口,已經冷得渾身都僵硬了,我趕緊把他抱了回去,取名塗曳。
塗曳的身體很虛弱,光是照料他已經占據了我所有的精力,實在不能照顧好兩個孩子,我幾經猶豫,最終決定将她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送到谷外一家農戶照料,臨走的時候,我給他取了名字,叫離婁。
把孩子送走的第二日谷主帶着門下弟子回來了,他們在山頂上一直等着雪蓮盛開,等了好幾日才等到,摘到了好幾朵雪蓮,比預想的還要多,谷主心情很好,抱着塗曳一直親,“哎呀,我的好兒子,真是個小福星啊”
我本想告知谷主事實,但聽到谷主的話又不敢說了,倆孩子一樣大,哪個是福星哪個不是呢?
從那之後整個藥王谷的人都認為塗曳就是谷主的兒子,又有福星這個名号背着,所有人都對他非常好,幾乎是有求必應,除了身體稍微差一點外,也算得上是順風順水的長大了。
塗曳自小胃口就不好,瘦得跟個竹竿似的,又沒有别的愛好,我隻能每天變着花的給他做吃的,他最喜歡的是五紅粥,最讨厭吃的是月餅,聞到那個味道就想吐,本來大家遷就他就說不過中秋節了,但塗曳很貼心,每年這個時候都拉着谷主一起藏起來,等過完了節在出來。
是的,塗曳跟谷主的關系非常好,塗曳很黏谷主,大家都說,塗曳是谷主的小尾巴,想找谷主,隻要找到塗曳就行了。
藥王谷雖然是個大家庭,但大家相處得特别融洽,完全沒有矛盾,直到塗曳過了十八歲生辰,我之前一直計劃着等塗曳大點,身體好點,就将離婁接回來,兩孩子都懂事了,也不會因為母親的偏心而起矛盾。
但是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離婁因為從小父母不在身邊的原因,性子比較冷淡又有些執拗,跟塗曳完全是兩個極端,塗曳一見到離婁就表現出了抗拒,我便想着或許是兩個孩子不熟悉,等熟悉了就會親近了,所以我一直沒敢告訴塗曳離婁的身份,我隻稱離婁是谷主新收的弟子,但即便如此,塗曳還是很讨厭離婁。
我不知道怎麼平衡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一邊是血緣,一邊是親手養大的,最開始我還會好好說,但是塗曳根本不聽,每次我看到塗曳朝離婁發脾氣,離婁委屈無措的樣子,我心裡就特别的難受。
慢慢的,我就開始對塗曳失望了。現在想起來,或許這就是他離家出走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