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她便賺到了300元。
這300元安排一頓晚飯綽綽有餘了,可以說,殷悅這一組,算是畫風最正常的了。
在殷悅回到房車上的時候,沈豫川已經等在房車前了。
他從殷悅手中接過了她的畫闆畫筆等工具,并且房車裡已經盛好了一盆熱水——畫了一下午素描,讓殷悅的手上全都是黑灰色的鉛漬,沈豫川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和肥皂,讓她洗手。
“謝謝。”
“應該是我道謝才對,今天下午辛苦你了。”
“哪裡的話,我也就用這點三腳貓的功夫賺賺錢了,雖然不多,但是應該夠我們吃晚飯了。”
“節目組要求男方在房車裡不能出去,不然我也應該去幫你才對的。”
“畫畫的話,你也幫不上什麼忙,沒關系,我一個人就搞定了。”
殷悅微笑着,用肥皂塗抹在右手上,并将雙手泡入了熱水中,一下午拿着鉛筆,讓她的手有點兒酸痛,不過還好,沈豫川的熱水很好地緩解了手指、手腕酸痛的問題,一下午的疲憊似乎也在這個時候被逐漸驅散。
“說到這個……隔壁房車,遠甯他們,是不是晚上沒飯吃了?”
“這不是必然的嗎。”沈豫川滿不在乎地說,“這個人也是好笑,要在鏡頭前立愛心人設,也不至于把所有的錢都捐出去,現在好了,老謝也跟着她喝西北風。”
“人家說不定是真的有愛心呢。”殷悅的笑容依舊溫柔,但話裡話外帶着幾分陰陽怪氣,“說來,她今天賺錢的方法還真是獨特,你還别說,她倒是挺聰明的,我倒是沒想到‘倒買倒賣’這一招,中間商大賺差價。”
“她那也是利用了謝書程公司的資源,鑽了節目組規則的漏洞而已。”
“隻不過……謝書程就可憐了,晚上跟着陸遠甯沒飯吃。”
殷悅歎了口氣。
畢竟是她的初戀,也是現在她的秘密情人,看着自己的心肝小寶貝要餓肚子,說實話,她心中還真是有幾分不忍心。
她擡起頭看向了沈豫川:“豫川,不然我們的錢分他們一點怎麼樣?我想着我們兩百塊錢就特别夠用了,給他們一百元應該也沒關系。”
殷悅的本意很簡單,她對謝書程有感情,并且也想在鏡頭前立一個“賢妻良母”、“持家有度”的人設,在這個時候對隔壁組伸出援手,更能顯得她比陸遠甯懂得把持家計。
隻不過,沈豫川似乎并不太願意接受這個提議。
他慢慢地将雙眼微微眯成一條細線,目光緊緊地鎖定着殷悅那嬌美的面龐,眼神之中流露出了絲絲疑惑和難以言喻的懷疑之色,仿佛想要透過妻子那總是如春風般溫柔、似水般柔和的外表,窺探到隐藏在其内心最深處那不為人知的秘密。
沈豫川始終保持着緘默不語,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然而,正是這種詭異而又令人不安的沉默氛圍,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悄悄地籠罩住了他們兩人之間的空間,使得整個場面都變得愈發微妙起來。
空氣仿佛凝固一般,沉重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周圍原本細微的聲響在此刻也被無限放大,清晰可聞。
氣氛有點兒尴尬,殷悅甚至能想象出此刻直播間裡的彈幕一定都是揣測他們夫妻倆為什麼這麼客套、疏離的問題。
實際上,這就是他們的日常相處模式。
沒有愛情。
沒有親昵。
沒有默契。
隻有因為義務而捆綁在一起的……生活模式。
“怎……怎麼了?豫川,這麼看着我?”
沈豫川不說話的時候,似乎誰都看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想着……我老婆還真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
“畢竟是在節目上,大家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萬一以後還有需要他們幫助我們的地方呢?”
“也是,畢竟也隻是在節目上,現實生活裡不要糾纏不清就好。”
沈豫川淡淡地收回了視線,意味深長地說出了後半句話。
他說後半句話的聲音很輕,不仔細聽的話,聽不出他說這句話的感情。
但這句話卻點在了殷悅心頭,她的心咯噔一跳,婚内出軌的她在聽完這句話後莫名地不安了起來。
“那……那待會兒你去跟謝書程說吧,我先去洗澡一下。”
“沒問題。”沈豫川拿過了下午殷悅用來掃碼賺錢的手機,“按照節目組的規定,兩個男人現在要去買食材,在房車上做飯,我去叫上老謝,看看有什麼可以買的東西。”
“去吧。”